姜淮娡定定地看向她,不由叹一句:“满满是真的长大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她的妹妹,才十六岁,放在许多人家,正是待字闺中,无忧无虑的年纪,满满却已经开始为她操心许多。
想到年初她归家的时候,满满还像个皮猴儿一样,与茂哥儿一起,在家宴上变着法子逗父母开心。
如今,哪里还有父母,又哪里还有家。
想到这儿,姜淮娡内心百转,她抓紧了妹妹的手,不忘牢牢地叮嘱:“好好与王爷过日子。”
“我知道了,姐姐,”淮姻的一双眼看向她,亮晶晶地问,“姐姐日后打算做什么?不如听我的,开绣庄吧。”
“我一个女子去做商贾,还是不太好。”姜淮娡很犹豫。
这年头,商人的地位太低了,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末等。纵使手握钱财,社会地位却连个工人都比不上,遑论士子。
姜知行活着的时候是出名的大儒,姜淮娡作为她的好女儿,哪怕如今鼓起勇气和离了,让她去开店,也不大可能。
淮姻却没有这些想法。
经过上一世,她若还将世人的眼光放在眼里,早便活活呕死,她在谢府待的十年,也真成白待了。
淮姻朝姜淮娡一笑,甜甜道:“秦朝的寡妇清不是照样开店,将生活过的有声有色。我们没寡妇清那么大的财力,也不图被尊为上宾,至少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姜淮娡仍然迟疑,不肯应答。
淮姻道:“不需要姐姐抛头露面。我看那些权势人家常有子弟偷着经商,只是不把店铺挂在自己名下,都找忠仆顶着。姐姐要是怕名声有碍,学此招便行。”
这还是狼牙给姜淮姻科普的,自打姜淮娡打定主意与付明和离,淮姻就开始思考姐姐的下半辈子当如何过。
她的姐姐,当然不能在大宅大院,孤孤零零地困顿一生,那实在是太委屈姜淮娡了。
外头的生活如此多姿多彩,淮姻也想姐姐好好看看,顺便呢,再找个第二春。
姜淮娡想了想,依旧没说答不答应,只是道:“这事儿,若真打定主意办,别借助王府的力量,你我姐妹互相帮衬一下便是了。”
淮姻点头,她也不好意思跟王爷开这个口:“我明白。”
话一落,姜淮姻忽然伸手挠了挠下巴,眸中掠过一丝羞答答的笑,她贴近姜淮娡,悄声道:“姐姐,我问你个事儿。”
妹妹很少有这样欲语还休的样子,姜淮娡也好奇,转而看她,轻声问:“怎么了?”
“嗯……”淮姻还知道害羞,她默默抓了抓脸,“你和付明……以前……在那事上,融洽吗?”
姜淮娡一下明白她是在说什么,也微红了脸,嗔道:“满满,怎么这般不正经。”
上辈子,淮姻虽经历过这些,可从前谢晋之对她都是一味索取,她其实不懂到底该如何伺候男人。
王爷与谢晋之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她想让王爷舒坦。瞧王爷那模样,多半是个熟透的童子鸡,估计也没经验,淮姻觉得指不定得自己挑大梁。
淮姻嘟囔道:“我想问问嘛。”
一向端庄的姜淮娡脸庞不禁殷红,她小声说:“不就都那样,你存心促狭我是不是。”
“哪里有,”淮姻嘟着唇,“我这不是向姐姐请教吗。”
姜淮娡看向她,不答反问:“那你与王爷融洽吗?”
淮姻默默:“我与王爷,还没有过呢。”
“什么?”姜淮娡大惊,她看着自己妹妹俏丽的一张小脸,讶异道,“我记得,你与王爷成亲有些时日了。”
淮姻道:“是啊,也是不巧,洞房的时候,我癸水来了。”
“那是不巧。”姜淮娡颔首,心窍却更开了些。
王爷与小妹在洞房之日没有圆房,若换了别的男人,知道自己妻子新婚之夜来癸水,少不得发一顿脾气,王爷却待她一如往昔。
要不是心胸非常宽广,要不就是,很喜欢小妹。
姜淮娡并不是重|欲之人,与付明在那事上多半是付明主动,她也不懂些许淫|玩技巧,也指导不了妹妹,只好和淮姻说:“我看王爷勇猛,满满乖些,想必便可以了。”
勇猛吗?只要乖些吗?
淮姻漫不经心地摸着自己肉下巴,艳丽眸色里的想法飘得有些远了。
至申时,姜淮姻回到王府里,正好赶上吃晚膳的时候。萧霖还没回,只有她与萧一山两人在。
义子庶母,相对面儿碰着各自身份都有些尴尬。
姜淮姻先开口,问一句:“身子好些了吗?”
萧一山“嗯”,小眉头始终拧着,没有多说。
绿竹再胆大,终究只是婢女,这就限制了她的本事,所以她悄悄下的毒并不多么厉害,致命肯定是谈不上的。
最多让人身体无力,跑肚拉稀而已。
萧一山歇了几日,早已好全,甚至几天前开始恢复晨起练武,精气神也跟了上来。
姜淮姻看向他,慢吞吞地说:“那位绿竹,是我劝王爷网开一面的。她虽其心可诛,但你我都没受什么大损,她又是宫里出来的人,总要给那边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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