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记得在极光幻境附近发现了昏迷的洛雪，将她带回；后来她替他找到了青婉，将她带回；她为他寻找融魂的典籍，却百般劝他与青婉心意相交。
那次，他与她因意见分歧，闹得不欢而散。
他以为她只是赌气，可是她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她入过他的梦，劝他娶青婉，劝他早日结成同心，他问她，是不是他达成了与青婉心意相通，她就会回来。
她只是笑笑，不答。
北辰逼自己娶了青婉，却发现哪怕与她同床共枕，也无法抹去对洛雪的思念。她是不可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与她在一起时，是自在舒坦的，他会在她面前表现出各种情绪，会欢笑，会生气，会想方设法地逗她哄她，想要亲近她怜惜她，把余生的宠爱全数用尽。
他特别喜欢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淡而不腻的栀子花香令他格外的心安。
他愿意为她做任何改变，讨她欢心。
她就那样轻而易举地俘获了他的心，占据了他的每一寸心田，所有的温柔与甜蜜，只愿为她一人倾覆。
从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可是她却这样残忍地离他而去了，悄无声息。
北辰不是没有试图去爱过青婉，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娶了她，也不过是与洛雪赌气后的一时冲动，青婉无疑只是这场感情里的一个牺牲品。
就如上万年前，与他朝夕相处的另一个与洛雪长相极其相似的女子一样，从始至终，都不曾得到过他的爱。
日久生情这样的事情，在北辰身上一点都不合适。
北辰深知，最对不起的便是青婉，他无法对她的感情进行负责，因为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即便洛雪离开多年，他也无法对身边的青婉动心，她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每每与她在一起时，北辰便觉得局促不安，除了日积月累的愧疚，似乎也生不出别的什么情感来。
他试着了解她，但他读不懂青婉的心思，也不知在面对她时该聊些什么，不像洛雪在自己面前一个细微的神情，他便能轻而易举地猜到她在想什么，这或许就是真正的心有灵犀。他偶尔会在青婉的宫中过夜，但面对近在咫尺的她，他竟连最基本的悸动都没有，丝毫不像洛雪在身边时，哪怕是大白天，他也想时时刻刻拥她入怀。
摸她的脑袋，戳她的额头，刮她的鼻尖，捏她的脸颊…所有亲昵的细微动作，他都欲罢不能，停不下来。
求之而不得时，悲痛到握不住一滴眼泪。
于他，于她。
“青婉，本君欠你一声对不起。”
“君上不必自责，青婉无怨无悔。”她紧紧地回握住北辰的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哪怕不能同生，那即便是共死，也是极好的。
在北斗七星君的协助下，北辰与青婉携手，渐渐幻化为无数光点，如同遥远天空中的点点星辰，场面绚烂无比，壮观至极，渐渐地，苍穹之上，一道幽蓝与一道青灰色的光，凝聚成型，如同夜幕中的破晓时分。
洛雪远远地看着，全然不觉两行清早已泪浸湿了面颊。
倏地，天空中传来一阵巨响，大地开始剧烈震荡。
一团红色的烈焰犹如恶魔般开始疯狂吞噬周遭的一切。众人开始落荒而逃，但很快便被极速蔓延的爆炸吞没了。
洛雪望了一眼那朵升起的蘑菇云，和周围不断被焚烧毁尽的一切，残垣断壁，破碎不堪，浓烟四起，哀鸿遍野。她感到视线渐渐模糊，耳边不绝的惨叫与哀嚎声也越来越远。
黑暗，无尽的黑暗。
混沌，无垠的混沌。
结束了……
当洛雪醒来时，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时空之门前。
泪水尚未干涸，洛雪慌忙起身，却发现右边的银色门关闭了，与先前左边锁死的屏障不同，它后边的时空隧道已然消失不见。洛雪试着用咒语去打开它，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彻底呈现出锁死的状态。
倒是左边的屏障不知何时已经开启。
顾不了许多，洛雪来不及思考，便只身进入了另一道时空之门，准备一探究竟。
却意外地回到了她神魂离体的时刻。
第35章 魂归灵羽
一阵若有若无的风拂过，微弱的气息却是致命的熟悉。
洛洛，是洛洛回来了！
北辰当即搁下笔，奔回卧房。
匆匆地从枕下抽出锦盒，洛雪的灵羽还安静地躺在里面。
怎么会…他确信，不会感觉错的，她的气息，他太熟悉了。
掌心的羽毛微微动了动，轻盈地悬浮到了空中。
“洛洛，你终于回来了！”北辰见洛雪终于现形，激动得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生怕她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这怀抱，很踏实，令她很安心。
“怎么会…这样…”洛雪刚刚恢复实体，有些不适应，愣在北辰怀里一动不动，但意识却异常清醒，她回到了她离开时的时间点。
“哪样？”北辰不知她是何意，松开她，却发现她眼角满是未干的泪痕，“洛洛，你怎么哭了…可是被谁欺负了？”
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眼角，北辰关切地盯着她，等着她开口。
洛雪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经历的一切，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她用袖子蹭了蹭差点又要流出来的眼泪，故意埋怨北辰道，“是啊，被你这个混蛋欺负了，欺负得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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