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脸色铁青,拍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在铜雀台摔倒呢?”
楚九重一个示意,侍卫队长抖抖索索的上前,把事先串供好的台词说了一遍。
乔妧有点过意不去了!
自己会摔倒,还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踏空了!
云梦脑子里也不全是屎,不会明明看到沈青川来了,还要打自己。
她那一下动作,应该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睁开眼想要说话,沈青川突然重重一下按在她的伤口上,痛的她低声惊呼,眼眶里的泪花自然的泛了起来。
康元公主见状忙辩解道:“皇兄,梦儿虽然顽皮,但绝对不会存害人之心,想必这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梦儿,还不快来给长平赔礼道歉!”
这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楚皇也很为难。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论起亲疏,云梦还是他嫡亲的侄女呢!
眼看着楚皇有顺着杆子往下爬的意思,沈青川突然将手中的碗不轻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叮的一声脆响,敲在众人的心间。
他的面色冷清,语气不疾不徐:“我想请问康元公主,如果是妧妧不小心将郡主伤成这样,我让妧妧跟郡主赔礼道歉,这事就算揭过了吗?”
康元公主没想到他会当众给自己难堪,顿时面色发紧。
不过这样一顶谋害的大帽子,断然不能让他们随便扣在云梦头上,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笑,语气却冷了两分:“沈世子这话是何意,都说不知者无罪,梦儿是无心之失,若长平公主如此反击,那便是蓄谋,自然不可以一概而论!”
沈青川声调更冷:“刚刚侍卫队长、福王和小安子都已证明,云梦公主是蓄意,为何到了公主的嘴里,就变成了无心之失呢?难道大楚的律法,是这样的儿戏?”
他如此咄咄逼人,出乎众人的意料。
沈青川一直给人的印象是清冷,是杀伐决断,但其实朝堂之上,他是彬彬有礼,甚少与人当面顶撞的,更遑论是一个女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楚明微固然疼爱乔妧,但他当初能坐稳皇位,跟康元公主屈尊下嫁有极大的关系,而且,康元公主的夫君,就是她按楚皇的命令,下药毒死的!
因此楚皇见势头不对,想要和稀泥:“这事云梦的确不对,这样吧,云梦,你跟长平诚心道歉,我罚你在宫内为婢三个月,期间不准出宫!”
罚一个郡主在宫内当婢女,已经是比较有损声名的惩罚了。
可是这中间的可操作性太强了,乔妧听到这个结果,嘴角微挽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楚皇还真是深不可测,看来压根没有被自己是心爱之人女儿的身份迷了心智!
按理说,楚皇已经宣布,众人肯定只能接受。
可这一次,沈青川却说:“陛下,我国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郡主犯法,就可以网开一面吗?”
康元见他如此不依不饶,不由来了火气:“沈世子,陛下已做了决定,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抗旨不尊吗?我倒是想问问世子,为何不顾南疆战火未熄,执意赶回?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覆上命,而是去铜雀台?”
沈青川眸光森冷,在康元公主脸上荡了一圈。
室内红烛高燃,但也掩不住他一身杀伐的寒气。
他语气如薄刃:“我倒是不知道,公主一介女流,如此关心国事?我回金邺城,是征得陛下许可的,难道还要通报您的同意吗?”
他这话问的诛心,康元公主面色一白,不敢接话。
沈青川语调转为低沉,略带哀伤,他温柔的目光怜爱的落在乔妧的脸上:“再说,如果我不是顺道经过铜雀台,今晚见到的,会不会就是妧妧的尸体……”
皇后今天吃了个哑巴亏,虽然平日里跟康元关系好,这时候也不敢再说话,只一脸端正脸色看戏。
反正有皇上在前面顶着。
高贵妃因为儿子当了个证人,难免就要关切一些。她一直拉着楚九重,制止他再多说话。
反而是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的德妃,此时娇柔开口了:“陛下,臣妾是个妇人,便说句妇人之言吧!陛下出去巡视一趟,臣妾在宫内都要忧心您的安危,那换而言之,沈世子在外浴血奋战,肯定也是担忧家人的安全,咱们得让世子没有后顾之忧……”
康元公主狠狠的剜着德妃。
德妃忙一脸害怕的往楚明微身后躲了躲!
楚明微叹口气。
这个妹妹和侄女,自己也许真是宠的太过了!
再如何,德妃也是四妃之一,康元当着自己的面竟然都敢如此放肆,背后,恐怕就更加过分了!
想及此,他脸色也渐冷,说:“德妃你说的是,那便这样,云梦拉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罚俸一年作为给长平的医药费用吧!长平,你看父皇这个决定如何?”
楚明微学聪明了。
知道乔妧不好开口拒绝。
这个处罚还算合理,乔妧点头:“多谢父皇主持公道!”
云梦两眼一翻,差点气晕!
侍卫们在楚九重的特别关照下,这三十个板子实打实的下去,云梦的屁股皮开肉绽,没有两个月,恐怕是下不了地了!
这一风波暂时告一段落,高贵妃拉着楚九重从正阳偏殿出来,狐疑的问:“你最近跟长平怎么回事,我今天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啊?”
楚九重装傻:“什么不对劲?我今天喝多了,眼睛发直,我看她变美了这么多,一时呆住了,想着要从她那弄点方子,来给母妃你保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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