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她们两个,宁琴才笑笑道:“以前棋丫头画艺精湛,却不知道三妹也是个善画的。这幅芍药图,一眼看去,还以为二妹画的呢。”
宁书默了默,才将一碟山楂糕点推到宁琴面前,说:“这么坏的天气,居然让你过来了,你可怀着身子呢。最近可有害喜?”
“又不是第一胎了。”宁琴有些暗嘲地笑了一下。
宁书皱眉,知道感情这些事情最不好过问,便拿了小屉里几件小衣服给宁琴看:“这可是我亲手给小外甥做的,每一件都绣了两种颜色的,不管是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都准备齐啦。”
宁琴脸上重新展了笑,却不看这些,反倒是看在宁书问:“你呢?这都半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书轻轻摩挲着手里小衣服上的绣纹,垂了眉眼轻轻说了句:“许是孩子的缘分还没有到呢”。之前的事搞得整个王府都知道,不过这消息就停在王府,并没有传出去。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可能生不了了却仍然是被世子爷捧在手心疼,不过外头的人却是一点都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想方设法往王府塞女人了。
“对了,”宁琴稍稍正了容,“虽然知道你心里有主意,可我这做姐姐的还是得劝你,切不可听了那婆子胡扯在世子面前乱吹耳边风。现在这形势复杂,世子若真出了这安城说不定……”
宁琴话说到这里,已经把后半句吞了回去。有些话说出来就太不吉利了,即使是好意。
“我都晓得的,”宁书点头,“更何况世子爷也不是个随意听别人意见的软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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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书原本想着战争这个东西虽然可怕,却离自己很远。更何况她打小的偶像宁宗已经赶赴边疆,这回儿也一定可以凯旋归来。
所以,当边境传回消息说宁宗降了宋国时,宁书手里端着的一大盘酒酿丸子就落了一地,滚落在她脚边,弄脏了她的素裙。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从小,宁宗在宁书的心里就是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大英雄!宁书崇拜他,敬佩他,胜过自己的父亲。现在告诉她宁宗做了降兵,她绝对不相信。顾不得染了污渍的裙子,宁书慌慌张张地就往匡策书房跑去。她猛地推开房门,瞧见匡策立在窗边冷着一张脸。
“这不是真的!”宁书冲过去,“我大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匡策面色缓了缓,将宁书拉到怀里拥着,拍着她的背,“不怕,也不用担心。我一会儿要入宫,你待在王府不要回宁家。乖乖等我回来,谨记。”
宁书心下一惊,问道:“宁家会遭到牵扯对不对?”
事实上,消息传到宁书那的时候,宁家已经被抄了家,此时宁家上下已被全部被关在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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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将军愧对陛下的信任!其罪当诛九族!”
“宁将军领军多年,此番又是带伤出征又怎么会投降!其中必有蹊跷,请陛下明鉴!”
“蹊跷?事实摆在眼前,他宁宗带着我大匡二十万兵马做了降兵!”
“好了!”匡王一声厉喝,然后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嗦。
“报——”
“启禀陛下!罗城已失守!”
“启禀陛下!金国近日大番调兵!已有朝大匡用兵的趋势!”
满朝哗然!
宋国与匡国国力相当,又因为边境相交的缘故时有战事,不过那东方的金国却是大国,国力昌盛。若金国对大匡发动战争,大匡定不敌,更何况如今大匡正与宋国交战。一东一西,大匡竟是腹背受敌。
这群刚刚还吵得天翻地覆的朝臣都闭了嘴,这时候他们突然开始害怕,似乎闻到了灭国的讯息。就连最近一直缄默其口的祥王都脸色极差。
匡策看了他一眼,说:“为达目的,祥王当真不惜生灵涂炭哪怕灭国?”
他声音很低,别人听不到,却字字撞在祥王心口。祥王怒视着他,咬牙低声说:“皇侄说话当有分寸!”
匡策没有理他,已经走了出去。
朝中众臣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把最后的希望压在匡策身上。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想起匡策此时也不过是个不到双十年纪的皇室子弟,他们只想到了身着铠甲的少年将军。
“皇孙请征。”
匡王望着跪在面前的皇孙,忽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坐在龙椅上,老态必现。他干涸的嘴唇动了动,最后下了决心:
“好,好,好……”
他站起来,推开想要搀扶他的手,走下龙椅,将匡策扶起来。他本想说些鼓励嘉奖的话,却看着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顿时心痛得不能言语。
“皇孙相信宁将军之事另有隐情,请求暂不处斩宁家,待皇孙带回真相。”
朝中想要置宁家死地的人此时时刻却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皇孙要大匡所有的兵权,所有。”
匡王忽然笑了,在祥王反对之前允了。
孙子啊,只要你抵了侵略保我大匡安康太平,别说是兵权,就算是我的命,我的皇位都给你。
戚国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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