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掌心的薄茧滑捻的感觉提醒着顾见骊——他是清醒的, 有意识的。
顾见骊搭在脸侧的手慢慢攥紧锦褥。
漆黑寂静的夜里, 感官那般清晰。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将她笼罩, 推着她往一个陌生的天地走去。
她隐隐明白将要发生些什么,却又并不完全懂得。只隐约记得小时候无意间从嬷嬷闲谈的口中听说过元怕、落红等词儿, 她只知道是痛的, 亦觉羞耻难堪。出嫁时只当成嫁个将死的人,也没有那个心情, 陶氏什么都没教她。人呐, 对一件事情越是一知半解, 越是害怕。
对未知疼痛的些微畏惧和说不出口的羞耻感,让顾见骊对揉捏的手掌忽略了不少。她甚至想, 姬无镜身体不好大概是不能行房的, 若只是手这样……也……可是……
千回百转, 心乱如麻。
“顾见骊。”
“啊……”顾见骊下意识地低呼出声, 轻呼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大了些, 顿时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身后的低笑声擦着她的后颈传来,让她的脖子有些痒。
姬无镜睁开眼,视线里是顾见骊露在寝衣外泛着莹白的脖子。他放在肚兜下的手忽用力一捏,又凑近顾见骊的后颈,咬下去。
双重疼痛让顾见骊眉心紧蹙。她迅速紧紧闭上眼睛,压下眼底轻颤的湿意。
姬无镜松了口,他看了一眼自己留在顾见骊后颈上的牙印。落下的牙印并不完整。他皱眉,又凑过去在原来的地方咬了咬,将牙印凑个完成,这才满意地笑了。
他上半身微微抬起,捏着顾见骊的下巴,将她的脸抬到眼前,打量着她的神色,问:“怕吗?”
顾见骊缓慢摇头。
姬无镜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笑:“求求叔叔,叔叔就放过你。”
他戏谑的口吻让顾见骊有些恼了。到底是万千宠爱养大的贵女,即使历了难学会了再三隐忍,骨子里的傲气挫得了一时,挫不了一世。
她直视姬无镜的眼睛,执拗地硬气开口:“没有什么可求的。该我尽的责任我会尽,只是劝五爷当心身体。”
又生气了。
姬无镜审视着顾见骊闹别扭的眼睛,心里升起了诧异。这小姑娘最近跟他生气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从一早出门入宫到这一刻,一天内跟他气了三回。
明明她原先不是这样的,原先的她见了他只会害怕,经过他身边恨不得绕着走。
“是谁告诉这事儿伤身的?又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连行房的力气都没有的错觉?”姬无镜不紧不慢地低声问。
再说了,姿势那么多。明明有累不到他的姿势。
顾见骊抿唇望着姬无镜,不说话了。
姬无镜看了她半晌,神情阴翳地嗤笑了一声,重新躺下来,又把顾见骊的脸推过去——不想看。
他把顾见骊娇软的身子重新勾进怀里抱着,一直放在她肚兜里的手拨弄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舍地退了出去,将她的肚兜拉扯好,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她的寝衣服帖地贴在她的身子上。
手好像没地方放。他将手搭在顾见骊的细腰上放了一会儿,又越过顾见骊的身子,在她身前摸索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柔软的小手握在了掌中。
又困又乏。姬无镜打了个哈欠,将脸埋在顾见骊的背上,蹭了蹭。怀中的身子娇娇软软的,就那么大点儿。尤其是她的腰,细得易折。
算了,这孩子还太小了。若真怀了他的乖闺女,生产时太危险。
对她的兴趣正浓,她死了可不行。
姬无镜很快睡着了,顾见骊却没睡着。她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姬无镜握住她的大手。她慢慢发现,在有些时候只要她拒绝姬无镜竟然真的不会勉强她。不,不仅是她拒绝,只要她露出些不情愿,他便不屑一顾懒得坚持。
倒也不是只要她拒绝,他就会依从。在很多时候,姬无镜都是很固执一意孤行的。只是有时候会顾虑她的想法。至于他什么时候一意孤行什么时候会理会她的想法?顾见骊却分不太清了。
长夜漫漫,顾见骊终究还是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习惯身侧多了个人。
翌日,顾见骊醒来,她小心翼翼推开姬无镜握着她的手,又将他搭在她腿上的长腿推开,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季夏早就候在了外间,见顾见骊起来,急忙服侍着她梳洗更衣。若是以前,她定然是在里屋伺候着,可如今却是不太方便的。
“现在用早膳吗?”季夏问。
顾见骊回头望了一眼里屋的方向,说:“再等等,他兴许一会儿就起来了。你去告诉林嬷嬷让两个孩子先吃,不用过来。”
季夏应下。
以前姬无镜长期卧床时,姬星漏和姬星澜一直待在后院,一日三餐也都是林嬷嬷张罗着。只是自从姬无镜醒过来,两个孩子倒是尽量过来和姬无镜、顾见骊一起吃。
顾见骊等了好久姬无镜也没醒来,她悄声去了里屋立在床侧,见姬无镜睡得很沉,弯下腰来给他掖好被子,退了出去。到底是没能等他,自己吃了东西。
顾见骊吃着东西,想起姬星澜和姬星漏两个孩子。广平伯府原本是有家塾的。只是府上和姬星漏和姬星澜同一辈的年纪都不小了,再晚一辈的却是咿咿呀呀连话都说不明白的。顾见骊想了想,做主派人给两个孩子单独请教导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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