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演讲会场上有许多人，他本不会注意到林书戈，只是林书戈坐在前排，一众的高鼻深目里华裔面孔引人注目，毫无焦点的视线在其他一双双灼热的眼神衬托下也特别明显。
James有点不高兴，他习惯了成为人群的中心和焦点，特别是在他诠释自己所爱事业的理念时，他希望得到充足的，尊重。
“Hi！Sir！Do you ha｜ve any doubts about what I said？”
林书戈有点惊讶，但并不慌乱，此前的大半年，他自学了关于设计的基础知识，而就在刚刚，他‘师从’James，吸收了大量前沿知识与理论。本该成为唯一交流障碍的口语，林姝戈在以前经历的某个现代社会中，也早就磨练得滚瓜烂熟。
“James.I like and agree with everything you say because‘Fashion is perishable, and the style is forever’。”
时尚易逝，风格永存。这是设计圈内的名言，也是James私下的座右铭。
而他此前所演说的，正是要点明对于年轻设计师来说至关重要的风格选择。
James笑了，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在走神的异国人，反而懂得他。
礼堂上这一幕引起了在场人士的关注，要知道来听James演讲的，不只是大学学生，还有许多年轻的慕名而来的设计师们。
演讲结束后，林书戈与不少设计师交换了联系方式，特别是本国的几名新锐设计师。
在听说林书戈不止本人在学习设计，同时也是国内最大服装设计公司之一的林氏总经理时，这些有意向回国发展的设计师们向他表达了友好。
对于与艺术共生的人，懂得设计，能理解他们的上司，远比只会给高工资的老板更有吸引力。
……
吴可可一年进修之期满了之后，回到了林氏，继续朝九晚五的工作，林书戈由于打算参与M国某个设计比赛，延迟了三个月后回国。
处理完林氏堆压的文件，林书戈组织设计部员工开了个例会。
乌泱泱的人中，林书戈将几份设计图纸扔在了桌上。
“吴可可，公司给你进修的机会，这就是你给公司的回报？！”
“看看这些设计图，简直不堪入目，哪怕是新入行的设计师也不会犯你这样低级的错误！”
林书戈冷笑着，在吴可可涨红了脸要辩解时，又拿出了另外几份设计图。
“这是Jack李的，这是上月刚入职的Anna的！再看看你的！你连初设的线条都没擦干净！”
设计部的员工们探头去看，果然，一般设计图初设的线条在二改、三改的时候早就该弄干净，甚至重新开图，但吴可可这份，设计效果如何先不论，只看画图是很粗糙的，初设的线条确实也没有擦干净。
林总说得对，这是新人都不会犯的错。
这已经不只是水平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
吴可可，就连对设计工作的基本尊重都没有。
设计部的员工们在心中给吴可可打了个大大的叉，又想到大半年前，林总秘书说吴可可劈腿导致两人分手的事情，顿时对吴可可的观感更加恶劣。
例会的最后，林书戈将属于吴可可的设计图拿回给她：“我给你两周的时间交上新的设计稿。”
吴可可的脸色十分难堪与难看，两周的时间？这代表着她要不眠不休了！
其实她也不想交出这么糟糕的设计图，只是她回国后实在太忙了！
在M国时，她与孙意走到了一起，孙意是孙氏的老总，日常会带她出入各种高级场所，虽然他体贴她的消费水平，不要求什么，可两人谈恋爱，她也不好意思毫无表示，在经济水平只能提供她低消的情况下，吴可可只好选择使用信用卡透支消费。
她原本想着，在M国只呆一年，回国后她的工资水平是足以让她慢慢清还信用卡欠费的，可是谁知回国后她家里出了点事，虽然不至于压榨乃至压垮她，可也破坏了她原本的计划。
吴可可只好在外面找了个兼职，打算度过这比较困难的半年——因为事情不算大，她也不愿麻烦孙意，只是这样一来，在林氏这边的工作就难免有些懈怠了。
她原本以为依照林书戈的个性，不会对她太过狠心，没想到之前和孙意的事情仿佛刺激到了他，他现在对她一点情面也不留了。
吴可可叹了口气。
……
临下班时，林书戈见到了一直在等他的吴可可。
“吴小姐有什么事。”
这份冷淡顿时让吴可可十分委屈：“书戈，你别这样，我知道你的个性不是那么冷漠的，你是个绅士！……请不要这样对我……”
“说完了？吴小姐，你浪费了我五分钟的下班时间。”
吴可可有点奔溃：“书戈，分了手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啊？为什么你要这样！”
林书戈这次确实感到不耐了。
“朋友？”
他挑了挑眉：“吴小姐，今年新出炉的人口统计显示，全球人口数量突破七十亿，而本国超过13亿……所以。”
“我缺你这一个朋友？”
吴可可愣住了：“可是……”
“从分手那天起，我们就只是上司与员工的关系，注意你的分寸，另外，赶紧做好你该做的工作，不要忘记你和林氏签有合约，在你完成对公司应有的贡献前，我有权要求和约束你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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