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睡了。”于朔然把程晏的行李往空旷的客厅里随便一扔,就打着哈欠往里走,进了客卧。
相宛想扶他上去沙发,他左腿上还裹着一层层纱布。她联系过国内做假肢最好的医院,医生说得等程晏的腿完全消肿复原了,才能去测量建模。
好吧,还得在北京至少修养一个月。
夏治也飞来北京一次,和她汇报过公司情况——确实受了一点影响,但判决下来之后,很快又恢复不少。不需要她再出面面对媒体。
相宛想着,想扶程晏去沙发上坐,他已经自己撑着沙发扶手单脚跳了一步自己过去了。
相宛跟过去坐下,“你……要不要喝水?”
程晏消瘦了很多,比上次在成都见他,真的是可以用消瘦来形容了。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是那种从心里,从精神上表现出来的憔悴消瘦。
“过来。”他张开双臂。
相宛扑进他怀里,让他抱着。
“是男孩子。”她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什么?”程晏没反应过来。
“我哥把我从昆明弄回来的时候,找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我怀地是儿子,儿子,你听懂没有?”
相宛还是很瘦,宽松地吊带裙外罩着件针织衫,不凑近还是看不出来是孕妇。此刻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正靠在在他的残肢上,像某种生命的延续。
程晏心跳得有些快。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沉默无言的,经历过生死之后,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那天在山底下,以为自己绝无生还可能的时候,他还在想,没能再见相宛一面,没能把情意诉说完整,没告诉她他到底有多爱她,是他人生最后一件、唯一一件憾事。
所以他把相宛的脸抬起来,深深地看着她:“听懂了,不过我们还是要早点结婚,不然我们儿子没法上户口。”
相宛犹自懵然,却见程晏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东西,都没给她看,就套了在她手指上。
他再次抱住她,似乎在等她回答,又似不在意她的回答,有些冰凉地唇贴着她的耳后,轻轻蠕动着,亲吻她。
相宛心潮翻滚,用手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钻石似乎挺大个儿,远不止一克拉了。
算了不管了,就算没有戒指,他说得也对,总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爸爸吧?
相宛仍是把脸埋在她胸前,声音里带几丝欢喜,几丝撒娇:“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是分开的,你知道的吧……”
程晏轻笑,没有回答。胳膊上的力气还能把她抱起来,让她脸正对着她,好贴着她的唇吻她。
亲了好一阵,相宛心满意足地把手举起来,打量手上的戒指。主钻还是挺大的,五克拉可能差不多,成色也不错。造型她也喜欢,一圈小钻拱着椭圆的主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个戒指一百万跑不了。
相宛满足极了。这个男人几乎是把他能负担的起的所有都给她了,她还期盼什么呢?养家她也能养,她就要他把所有的都给她,然后她来安排两个人的一切。
高兴完了相宛还是心疼:“你是不是把你所有存款都花完了……”
怀里的男人看她一脸欣喜的模样,心里根本没有别的想法,满脑子全是,这钱花得值,只要她开心,他年年给她买戒指。
“没花完,还给婚礼留了一部分钱。”他说,但没交代具体留了多少。再说,他原本存款也就二十多万,还买不起这个戒指。
相宛长长地“噢”了一声之后又接着问:“你把成都的房子卖了?”
程晏没直接回答她,只是笑着说:“那老房子几十年没人住了,留着也没用。两千不到买的房子,现在接近三万一平卖掉,怎么都不算吃亏。”
相宛故作生气地冷呵一声,又把脸贴上他胸口。
真好,这一切都真的很好,她很欢喜,她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是夜,相宛房里。
“你怀着孕呢,不能做……”程晏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喑哑和克制。
“噢,原来有了孩子,你就不要我了?”相宛假装生气,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程晏没有办法,把她翻过来:“不是这个意思,是为了你身体好。”
卧室开着灯,相宛明明白白地瞪他一眼:“我身体好得很,医生说没什么关系,都十六周了好吗。”
程晏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宛宛别闹,你在里面营养不好,出来还住了这么久的院,再有个闪失,你哥会砍死我的……”
相宛手攀上他的脖子,努力眨眨眼显地自己泪眼朦胧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是不是不行了?”
程晏无法,把她搂向自己,某处硬挺挺地贴在她两腿之间,证明自己还能行。
哪知相宛趁机一把抓住,微微用力揉搓两下:“既然你行我也行,为什么不来?不来我明天就回我爸妈家住去,让你再也见不着我。”
程晏一口气噎住,上不去下不来。这个女人几个小时前才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几个小时后就要搬回家住不见他了。
他心里好笑地想着,和相宛在一起,一直都是她要怎样就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挣扎的余地。何苦在这个劫后余生的当口,让她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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