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把车窗按起来,一个有几分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行了小方,你让人走,别杵那了。”
相宛关车窗的手就停下来了,她侧头去看,一个高个男的站马路右边,因为太高,相宛这个角度连他的头都看不到,只能看见那件皮夹克在车灯下反射出一点光芒。
就凭这个显眼的身高,加这件皮夹克,相宛基本就能确定她又遇见昨天把她摁在古镇墙上摩擦的那个男的了。
他们几个还真是警察……
作为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作逼,相宛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让他们上车的。
但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又告诉她,他们是在执行公务抓坏人,要是帮他们这次,说不定他们就能把坏人抓住呢?毕竟那个坏人丑得那么惨绝人寰天怒人怨。
于是相宛退档,把车窗彻底按下去,对眼镜男说:“你叫那个人,就那边那个高个子,把他的警官证拿出来给我看,我就让你们上车。”
眼镜男见有希望了,乐颠乐颠跑去找人。相宛心情大好,敲着方向盘,把驾驶座上的照明灯打开,摸出手机来玩。
没几秒钟程晏就过来了,看到相宛之后,有一瞬间的分神。
“冤家路窄呀。”相宛笑得妩媚。
相宛见他眉峰皱起,脸色冷得跟冰块一样,也不怕他,她又没做坏事是吧,“警官证呢?”
他嘴角抽了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打开在她面前晃了一眼。
晃得太快,相宛连名字都没看清。
相宛扔了手机,考虑了半分钟又开口:“那你们上车吧。”
说着,解锁了车门。
“你去哪,赶不赶时间?”他没开车门,胳膊仍旧搭在车门上方。
“不赶时间,去哪都行。”
她考虑半晌他问这话的目的,吐出了八个字。她出来玩的,全部身家都在这辆车上,确实是去哪都行。
“让我开车?”
他问。
相宛剜他一眼,得寸进尺了还。但想了下,这路不好走,又是大晚上,让他开也没什么不行。
其他两个人已经打开后侧门坐上车了,相宛磨磨蹭蹭地从驾驶座跨到了副驾坐上。
程晏利落地上车坐好,扣好安全带,摸索着调整好座位,放下手刹,松开刹车踩下油门,车子“轰”一声窜了出去。
“毯子。”相宛坐稳,扣好安全带,侧过身子面向后座说。
眼镜男迟钝的“噢”了一声,在后座摸到一床毯子,递给她。
她盖好毯子,却因为下午睡太多没什么睡意,目光炯炯地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看程晏。
“你叫什么?”旅途无聊,相宛又没睡意,忍不住问他。
“程晏。”他冷然回答。
“哪两个字?”
“工程的程,晏子的晏。”
程晏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开着她的车,他不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
“程门立雪的程,海晏河清的晏。以后你这样给人介绍名字,会显的你更有文化。”
相宛扯过数据线给自己手机充电,感觉自己颇有些嘴贱。但面对这个昨天才欺负了自己的警察,相宛又实在忍不住。
吃什么不能吃亏,受什么不能受气。这是她的人生原则。
程晏扯扯嘴角,没说话。
路上空无一人,她的路虎又马力十足,开起来让人心情愉悦,程晏也就无视了旁边的女人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
“你怎么不走高速?”
见她半天没有后文,他就随口问了一句。
相宛微微偏头看了后座一眼,确认后座两人都睡着了,“我怕被我爸妈找到。”
“嗯?你离家出走?”
他饶有兴趣地问她。
“对呀,我爸妈逼着我和青梅竹马的基友订婚。他是同性恋,家教非常严,他不敢出柜。所有人都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我们认识二十年,从上幼儿园就在一块。”
“……”
这神戏码,程晏一时间很难消化。
“我为兄弟两肋插刀,但是两边家里又催的紧,为此我妈声称自己病危把我从国外骗回来,逼我订婚……我忍无可忍,就离家出走了。”
“你还真是够义气。”
程晏嗤笑一声。
“我四岁就认识他了,到现在二十四岁。有人欺负我他能拿起砖头就冲上去砸人,我上一次失恋的时候,前男友被他打进医院,你说我能不讲义气吗?”
“你那假证谁给你弄的,仿真度很高,机器都识别不了。”
程晏话题一转。其实机器识别不了的假证,理论上讲和真件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他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他见过一样的证件,他们系统内部给卧底准备的□□,表面的浮纹与真件有轻微区别。她的就是卧底同款身份证。
“我哥。”
能弄到这种证件,多半也不是普通人,程晏心想。
“你真名叫什么?”他问。
“相宛,丞相的相,宛然一笑的宛。”
她侧头去看外面璀璨的星空,长发松松遮住她半张脸。程晏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眼睛,在她手机屏幕的光线上方,依稀能看清她手腕上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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