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舒坐下,说道:“洪家阿伯,我爹去收租啦!”软软的东越语调,听得妇人惊讶不已。
老爷子没觉得咋样,笑眯了眼:“哟,今年收成不错吧?攒钱好给你办喜事啦!”
陆明舒却道:“我不想嫁哩!”
“哎,”老爷子奇道,“你不是挺喜欢付家那小子的?”
陆明舒顺着语势道:“他心不诚!”
老爷子咋咋嘴:“你这丫头,眼睛挺利索的,我早劝过你爹了,那小子心大,怕是留不住。”
“阿伯还劝过我爹?”
“是啊!你爹这人,看着挺硬气,其实心软得很!那小子一求,见你又喜欢,就答应了。还好现在没成亲,来得及!”说完,老爷露出困惑的表情,“哎,不对呀,我怎么记得你都生娃了?”
陆明舒接道:“是呀!阿伯你糊涂了!”
“哎呦,这几年记性不好了。”老爷子拍了拍大。腿,“你当家的还没回来?别怪阿伯说话难听,这小子凉薄得很,谁知道会不会回来。”
陆明舒心中一动:“阿伯,你怎么知道他凉薄?”
“嘿!这事我早就想说了,有一回,我看到他在镇外跟个老乞丐说话,从人家手里骗了块古玉,回头那老乞丐就在河里淹死了!”
“阿爹!”妇人低声叫道,“不说好了,这事不提吗?”
陆明舒扫过去一眼,妇人嗫嗫地止了声音。
“阿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爷子想了许久:“什么时候?对哦,是什么时候呢?啊,就是刚跟你成亲的时候。哎,我倒是想说的,但是那会儿你都成亲了,这话说不出口。”
“这样啊……”
老爷子年纪大了,说话颠来倒去。陆明舒耐心地引着他,直到老爷子困了,秒睡过去。
她站起身,面如寒霜。
妇人瞟到她的脸色,胆战心惊。反反复复地听着陆明舒问这些事,再迟钝她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敢问。
却见陆明舒对她一笑,说道:“洪家伯娘,还记得我吗?”
妇人心里的猜测被这句话证实了,她瞅着陆明舒,小声问:“你是……明舒?”
她点点头:“好久不见。”
妇人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你和你娘长得真像,都认错了。”见她不说话,又道,“你们娘儿俩这是寻到亲了?你娘呢?”
“病故了。”她语气漠然,“找到我爹当天就病故了。”
“哟,这可真是……”妇人顿了顿,没话找话,“还好你找到爹了。”
“嗯。”陆明舒看着她,“伯娘想必很清楚我爹的事吧?能不能和我说说?”
……
出了清风镇,元榕时不时地扫向陆明舒。
“你在想什么?”
元榕冲口而出:“在想会不会被灭口。”突然一惊,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懊恼不已。
这么天然呆,陆明舒都不想骂她了,只叹了口气:“元师妹,本来你不这么说,我还不会灭口,你这么说了……”
元榕被吓呆了,结结巴巴:“陆、陆师姐,我保证不说出去,保证……”
“你这样,谁知道会不会说漏嘴呢?”
元榕哑了:“我、我……”
看她吓得厉害,陆明舒没心思逗得她了:“好了,我不会灭口的。”没等元榕放心,话一转,“不过,你得立个誓。”
第437章
陆明舒没想到,那么早之前,付尚清就露过马脚。
可惜,时间太久了,查都没法查。
她现在不动付尚清,不是因为父女名分,而是他这个人,叫人看不透。
这次去天海阁,经过清风镇,就顺便来探探消息。
从这位洪家阿爷口中,她得知了另一个付泽的存在。
娘总说,爹是个勤奋有礼的人,阿爷虽然不是太喜欢爹,但也挑不出他的错处。
可是,洪家阿爷和伯娘说的几件事,却颠覆了她的印象。
洪家伯娘说,有人看到过那个穷小子付泽,在县城与一位小姐说话。只是这事捕风捉影的,她也不好拿出来讲。后来他入赘陆家,为了两家的交情,就更不好讲了。
而洪家阿爷说的那件事,更加恶劣。那个老乞丐,极有可能是他害死的。
她以前觉得,付泽和付尚清像是两个人,现在听洪家这么说,才知道是娘和阿爷被蒙蔽了。
付泽和付尚清,同样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付泽除了天资一无所有,付尚清身上却有太多神秘之处。
只是,她很难再找到其他线索了,就算有,肯定也被付尚清抹掉了。
……
过了清风镇,元榕一直很安静。
她战战兢兢,觉得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又惧于陆明舒的凶名,不敢说出口。
过了几日,看她真的没有算账的意思,才放下心来。
两人顺顺利利到了东海。
“哇,好大!原来大海是这样子的!”看到脚下浩浩荡荡一望无垠的大海,安静了这些天的元榕终于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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