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嘉宁并不是一个不让开口的人,这会儿走的这一段儿,停下来的位置刚好有一颗生长偏了的大树,成了天然的庇护。
折春行了一礼,“奴婢想问,揽夏暖冬如今翻了这么大的错,为什么不送慎刑司?”
这句话问的倒是一点几年的情分都不讲,对折春来说,没什么能大的过自家公主。主荣奴荣,主辱奴死,自家公主平日对她们几个如何?有眼睛的有心的都看得出来,而她们这行为让折春气的要命。
嘉宁忽然安静了,她静静地看着折春,脸上针对揽夏和暖冬的怒气,是多么的多么的鲜活?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上辈子那个为了护主,与人争执后被杖毙的折春。
她伸手摸了摸折春的脸颊,倒是让气呼呼的折春了愣,叹了口气,“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暂时咱们不知道。别的不说,若不是揽夏急中生智,能不能成功的扳倒周妃洗清我和母妃的嫌疑都不一定。”
更何况,若是她所料不错,上辈子的她其实不算是完全的自生自灭,是揽夏用她稚嫩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无人欺辱的天空。
这让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至于暖冬……若真的是她,嘉宁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洒了片冬雪进了清澈见底的湖面,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若是她能够悬崖勒马,给揽夏个面子也不是不行,若是……怕是她后来的下场都不用自己动手。
嘉宁平静的表情忽然笑了,捏了捏折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看着她有些懵的睁大眼睛,才松了手,“莫要想太多,线索怕是很快就要自己出来了。”
她说完,就脚步轻快的往养心殿走。别说这次之后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下了狠功夫去查,她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在他们这般正视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小蝼蚁能与日月争辉。
而且……按照揽夏的个性,总觉得或许会有所惊喜也说不定呢。
这一路的风吹的极为舒适,四月的风带着御花园里的花香,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嘉宁眼睛里带着笑,到了养心殿,伸手摆出禁声的动作,悄悄的往里走。
殿内这会儿她父皇是在的,折子随便的摆在旁边,这个看着面前做好的香气四溢的食补满面愁容。而这个东西嘉宁看起来熟悉极了,这不就是她今日买了送来养心殿的那堆食补药补之一吗?
嘉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伸手把那碗膳食推开,“不想吃就不吃了呗,父皇你干嘛要那么为难自己啊。”
皇帝被她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缓了缓,“嘉宁你怎么来了?”
嘉宁笑了笑,她这会儿心虚极了。要知道刚才母后说的时候,她竟然还觉得母后应该只是想多了,然而亲眼看见了,才越发的觉得父皇是真的对她疼到了骨子里,眼眶差点又一酸,但是她才不要哭呢,她哭了父皇肯定会担心的。
皇帝有些小尴尬的将膳食推开,四下里看了看,将自己的一块成色上好的青玉笔洗递给嘉宁,“父皇看这个挺适合你的,你拿去用吧。”
嘉宁笑嘻嘻的接过放下,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坐在了父皇旁边,抱着他的胳膊半天不撒手。
皇帝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女儿的心意,但是已经吃了两份了,这个第三份是真么也吃不下了。也就顺其自然的没有继续了,看了看眼前的玉玺,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本来就有的念头又清晰了些。
他拍了拍嘉宁的手背,“你和衍儿一向关系很好,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父皇不在了,你就去找你太子哥哥,莫要一个人受着,嗯?”
嘉宁听到这句,忽的就红了眼眶,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说这个。可是她想到父皇的身体,又一阵阵的难受。
皇帝齐景源叹了口气,他一时间甚至有点想过,若是自己没有被过继来继承皇位,嘉宁从公主变成郡主会不会好一点。然而没有如果,她既然是公主,就总得学会自己成长。
养心殿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父女俩说贴己话,旁边自然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大太监德顺在外边候着,而身边并没有看到巴言。
毕竟只说大了是德顺的徒弟,得看德顺的脸面,说小了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这会儿不当值不见了也正常。
……
揽夏额头上已经上了药,得主子恩赐,今日并不当值。
她之所以会出来,是因为看到本来应该面壁思过的暖冬出来了,思及昨日那让她心头一跳的一眼,以及之后并没有再像平日一般与她亲近,就只是跟在了后面,没有出声。
如揽夏所料,果然跟着暖冬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个平日没什么人的荷花池的角落,她刚在怪石边藏好,就看到了巴言。
暖冬表情看起来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她依然在笑,笑的灿烂极了,就像是完全没有看见巴言那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神一样。
“巴言,你那天是被谁威胁了吗?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去找公主做主。”她笑着说,却在他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坚持了一会儿笑不动了。
她眨了眨充斥着眼泪的杏眼,本来就长得乖巧的她这会让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可惜的是,她的眼泪打动了揽夏,却并没有打动她想要打动的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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