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像是忽然被打断矜持的猫咪, 忽然睁大了眼睛,炸了毛, 奶凶奶凶的,“怎么光吃素豆腐?其他的也很好吃, 来尝尝这道素的猪头肉。”
嘉宁脸颊上染了绯红,她哪里是只吃了素豆腐?分明都有吃好吗?然而当她低头看到临秋给布的菜大部分被她下意识的夹到了一边,忽然就觉得有点心虚。
是因为素豆腐很好吃, 才不是因为这道菜是苏于渊推荐的呢, 嗯,就是的!
苏于渊在她炸毛却毫无力道的瞪视线下蠢蠢欲动的,还想要逗一逗她, 却怕逗的狠了把人吓跑,暗暗的收起了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从侧面开始曲线救国。
宫中无秘密可言,更何况上位者本身就没有想过要遮掩,几乎是在清明那天陛下回宫没多久,就将消息传了出来。苏于渊眼睛里的流光闪了闪,回归了深沉,看不出深浅。
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显然两人都没有要遵守的意思,本来见面的时间就够短的了,若还要为个规矩束缚自己,就真的是有些过于迂腐了。
苏于渊先开起的话头,他有些玩儿味的看了看站在嘉宁身后的揽夏,“没想到嘉宁你身边也是卧虎藏龙啊?”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却有些有些意有所指,让没想到会把火引到自己身上的揽夏僵了僵。但是主子没问话,作为婢子,她并没有越矩的插话。
嘉宁看了看苏于渊,似是想要确定他是在闲聊还是在认真的说正事,却发现似乎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她细嚼慢咽的将食物咽下后,余光看到揽夏有些僵硬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恶趣味上来幽幽的接了句,“或许?”
他没想到小公主会这样说,稍微意外了些,却更多的是兴趣,他余光看了看那个揽夏,并没有接着这个话头继续,而是选择另开了一个,“此番成功的扳掉了周妃,大皇子齐旭却还在那里,这次说是和周妃的较量,不如说是大皇子齐旭和太子齐衍的较量。”
苏于渊声音不大,却让嘉宁流露出了正色,认真的听着。开始的时候她就想要将苏于渊收为自己的智囊,现在虽然变成了驸马,却殊途同归。
“确实,然而父皇虽然没有说,但是能看的出来他虽然对大皇兄有些失望,却还没有到想要动他的时候。”嘉宁夹了一筷子茴香豆,用随意聊天的声音说。
苏于渊却笑了笑,“陛下不动,不代表大皇子不动啊。陛下念着父子情谊,齐旭却不一定也念着父子情谊。”
他这个话说的和绕口令似的,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嘉宁有些若有所思,但是没有能够抓住那一瞬间的线头,平白的让跑了出去。
两人聊起来的时候虽然忘记了自己的不自在与悸动,自然的更加自成一世界。身边的折春和揽夏似乎完全没有存在感,折春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的不听不看。而揽夏看似规矩的站着,却竖起耳朵听着苏于渊说的东西,努力的记下来,根据自己知道的东西去思考去比对。
苏于渊习惯注意到方方面面,自然也注意到了揽夏这个丫头。他看了看嘉宁,虽然传言说的只是嘉宁的一个大宫女,但是细细推敲排除,能做到那样的也只有这个揽夏了,而今日自己和她在说道深处的问题的时候,嘉宁也并没有表现出想要将两个丫头支开的意思。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两个丫头显然就是嘉宁的心腹了,他本来想着要不要和嘉宁提一下注意这个揽夏,她显然已经并不像一个丫头应该要有的样子了,若说是哪个皇子的侧妃又或者是哪个妃子,都比宫女这个身份更加合适。
然而当他注意到揽夏虽然精明的不是地方,但是看向嘉宁的眼神里依然是十成十的忠心和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保护欲的时候,他到底还是没有说的太过。
“从上次周霖被处决之后,他父亲周礼那边我一直有所关注,一夜白头之后沉寂了很久,”苏于渊说的气定神闲,手却悄悄的从桌下借着桌子的掩盖按了按自己的胃,心里悄悄的抽了抽气。
要命了,秀色可餐又想要多吃一会儿,竟一个没注意吃多了些,他心里悄悄的唾弃了下自己,然而再来一次怕也是一样的结果。
嘉宁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说实话苏于渊在她这虽然已经暴露了不少的本性了,却依然还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也会因为和自己一起用膳而不小心吃多了呢?若是知道了,这偷腥的猫儿怕是得笑上好久了。
素斋用的再慢也总有用完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吃多了。
苏于渊和嘉宁先去了寺庙烧香拜佛的地方,他一边走,一边和嘉宁说,“这里供奉的是文曲星,所以来这里拜的,多半是读书的学子又或者家里有读书人的。”
嘉宁好奇的往里看了看,“香火不错啊,人很多的样子,”她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那于渊考前也来拜过文曲星吗?”
苏于渊不知道怎么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不过这个他还真的没有,笑了笑倒也坦然,“我考之前的条件你是知道的,忙着抄书都来不及,哪里有闲工夫去拜什么文曲星?”
嘉宁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然而看向苏于渊的时候发现他是真的不在意,便也没管了,伸手抓住苏于渊的袖子,心血来潮的就往里走,苏于渊连忙张开没被抓住袖子的左边手臂,为她开了一条没有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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