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灵玉抚掌道,“把你得到的那个东西交出来,便可自行离去。”
江元白神情微微一动,笑道:“程道友,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你们既然跟了一路,就该知道为了此物,在下请了数位帮手,你们就这么夺走,未免……”
“未免如何?”灵玉笑吟吟地望着他,“欺人太甚?真是不巧,我就喜欢欺人太甚,谁叫你是中期,而我却是后期呢?”
这简直是……小人得志!
江元白深呼吸,及时压下自己的怒火。他已经多年没有尝过这般滋味,自从他踏着尸山血海成为邱家少主,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甚至连一个轻蔑的眼神都不敢有。那些曾经欺压他、轻视他的人,都成了他的垫脚石!
江元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忍受这种情形,但此刻他只能忍受。
“程道友,”江元白说,“今日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不过,此物对我颇为重要,还请你网开一面。我邱家秘宝无数,只要你愿意离开,我愿以全副身家相酬!”
每说出一个字,江元白都感觉到心尖在滴血。今日之仇,他牢记在心,只要能够全身而退,早晚有一日,誓雪此恨!
灵玉却不为所动,她摇头笑道:“江道友,你还是没明白啊!以我程灵玉今日的身份地位,你的身家我岂会看得上眼?跟踪你是我心情好,拦截你是我心情不好,你若顺了我的心意,今日事今日毕,就此罢休。可你若不顺我的心意……”她笑得越发灿烂,周身杀意却更加明显。
嚣张、自大、狂妄、跋扈!江元白恨不得把所有同类词全都用到灵玉的身上!这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他咬碎刚牙,不由想起自己还落魄时,那些轻视的嘴脸。
同时,他心里也暗暗庆幸,还好她这么自大,叫他赔上自己全副身家,实在心有不甘。
“程道友,”江元白试图用其他东西打动她,“即便你是元后修士,又有太白宗为后盾,但我邱家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小家族,你如此做法,就不怕给太白宗带来麻烦?你可是身负天命之人,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沧溟界,到那个时候……”
“待我身后,哪管洪水滔天?”灵玉打断他的话,那笑得痞痞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恶!“江道友,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不要再挣扎了。痛快交出来,干脆走人,说不定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要是一直不交……呵,我杀人专灭元婴,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江元白脸上的笑,终于收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十分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凭借言语,逃过此劫了。可要是动手的话……
眼前的灵玉暂且不提,身后还有个一直沉默的徐逆。那位话不多,却是个狠角色。江元白心里更忌惮徐逆,因为他相信一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好。”江元白说,“还望程道友遵守诺言,拿了东西,不再为难在下。”
要求得到满足,灵玉得意洋洋,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放心好了,你的财我都不想劫,何况你的色。”
“……”江元白在心中暗暗地诅咒,这种女人,怎么还会有人看得上?女人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她们的安静柔顺,那个谁眼睛瞎了吗?
那个谁眼睛当然没瞎,而且正盯着他,指不定什么时候,那要人命的剑气就出手了。
江元白将手伸进乾坤袋,缓缓取出一物:“程道友,接好了!”
一块幽光闪烁之物被抛了出来。
灵玉伸手去接。
江元白眼中突然闪过利芒,似有黑焰跳动。他掐了个指诀,突然整个人化为黑烟。
“轰——”一声巨响,同时,身后剑气呼啸而来。
江元白心中冷笑一声。像这种嚣张跋扈的人,往往疏忽大意,元后?哼!真是白瞎了她身上的天命,若是给自己的话……
刚刚想到一半,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江元白不由惨叫出声:“啊——”
灵玉笑眯眯地站在他前方,白衣仍然如雪,头发丝毫不乱,根本没有他预想中的狼狈。
这不可能,刚才那是他的保命绝招,就算是元后修士,一击得手,也要遭到重创!她到底是怎么逃过的?
一个云篆飞了出来,带着淡淡的金光,笼罩在江元白身上,令他刚刚虚化的身体逐渐凝实。
他的胸口,鲜血直流,就在刚才,徐逆剑气飞去,正好穿透他的前胸。
“这不可能……”江元白喃喃道,鲜血从嘴角流下。
“为何不可能?”灵玉笑道,“你真以为我会自大到对你没有任何防范?邱白,你到底怎么当上邱家少主的?”
这一次,她唤的是邱白。明明声音平和,可江元白就是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教你一个乖,”灵玉一指弹出,云篆缓缓转动起来,无形的压力向江元白挤压过去,“元后修士,没你想的那么没用,想玩阴谋诡计,最起码要有差不多的实力才行。”
说着,她眼中流露出真真切切的轻蔑:“你,太弱了!”
江元白只觉得怒火充斥着胸膛,几欲将自己焚毁。煎熬中,他勉强保留住理智,冷静地思考着。
那块天魔石,不可以落于他们之手,不然,会激怒那位前辈的。他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从那个机缘开始的,就算他抛弃性命也不能……
“啊——”江元白突然仰天大叫,身上腾出一缕一缕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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