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已尽,想要再来,发挥已经不稳定了。徐正知道自己的习性,他与人对敌,初时打得最好,后续往往不足,徐逆曾经就此评价他,让他磨磨脾气,否则将来要吃亏。
那时候两人都筑基未久,徐逆还不曾超过他,他也还是那个霸道骄傲的徐公子,这话一听就抛到脑后去了,甚至在心中暗暗嘲笑徐逆眼高手低。后来现实给了他一巴掌,真正眼高手低的人,原来是他自己。
可是,他都受到教训了,花了几十年,才把往日的缺点一一磨去,以为自己长进了,没想到又来一个人扇他一巴掌。
这叫什么事啊?徐正很想锤地,输给徐逆就算了,他知道他的实力是从一次次险死还生中得来的,输给灵玉算什么?他哪一点不如她程灵玉!
“还来吗?”灵玉非常没有同情心地问,脸上笑眯眯的,其实心中暗叫侥幸。第三次交手,徐正的本命飞剑中,那缕得自昭明剑君的剑气着实厉害,险些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好她之前向那个剑鞘小元灵讨了一丝剑气,争取到一线生机。
这个意外,让灵玉心生警觉。一个刚刚结丹的徐正,她稍微不注意,就险些失手,委实不该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
徐正不知灵玉心中怎么想的,不然又要呕血了,原来他在灵玉的心中,就这么不堪一击!
好不容易把心绪抚平,徐正转过身,看到她手中之物,却是一怔:“这不是蝶恋花么?你从何处得来?”
灵玉低头一看,神情有些古怪:“蝶恋花?”
“是啊。我紫霄剑派中,有位师叔极爱雕琢之道,又擅长炼器,是我们剑修中少见的炼器师。前些年,他炼制出这柄玉笛法宝,引为生平得意之作。我有心讨要,结果他说,此笛名为蝶恋花,若是送给女子,该是定情之物。”
他以前放荡不羁,被徐逆讥为“见了女人就腿软”,其实这话大为夸张,偶尔混迹花丛也就罢了,把自己捆住他是不干的。
“定……”灵玉握着玉笛的手顿时沉重无比。
“不对。”一没注意,玉笛被徐正拿走,他翻过来,看着上面的铃兰花,“我见过的那个,刻的是迎春,不是这种花。可这雕工,确实是谷师叔的手笔,难道……”
想着想着,徐正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古怪,盯着灵玉看得出神。
灵玉被他看得讪讪的,伸手取回玉笛,随意塞回袖子。
“这东西是别人送你的?”徐正试探地问。
灵玉故作大方:“对啊,结丹的时候,有位朋友送的。”
“朋友?”徐正的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怀疑。
“只是朋友。”灵玉强调。
“哦……”徐正点点头,突然又问,“你喜欢他什么呀?”
灵玉差点被呛住。她知道徐正误会了什么。他以为,她喜欢的是徐逆假扮的徐正,而他现在是徐一,所以坦然问出口。
只是这句话让灵玉很想一砖头拍死自己。都怪那时,她凭空想出个馊主意,打算把“喜欢”这种事坐实到自己身上,好让徐逆脱身出去,这样,昭明剑君就没有理由对付她了。那时候要知道正牌徐公子是这么个人,自己绝对不会犯傻多此一举。
现在做都做了,就算矢口否认,徐正也不会相信了。更要命的是,让他发现了这只玉笛,她真没想到一只笛子有这些讲究,徐逆脑袋被门夹了吗?
这么一想,她又有点紧张,徐正该不会把这事告诉昭明剑君吧?
“那个……”灵玉心中斟酌着,既然徐正这么误解,不如她顺势一问?“你知道是谁?”
两人各怀鬼胎,灵玉在揣摩徐正的心思,徐正也在揣摩她的心思,口中含糊道:“能让谷师叔舍了宝贝出去的人可不多,何况支使他重新雕琢……”
“……”
“……”
沉默数息,徐正又问:“你喜欢他什么?”
灵玉正了神色,说道:“别胡说,只是朋友的一件贺礼罢了。”
“呵,那个家伙,可不是见谁都这么大方的,法宝随便送?我都没……再说了,他能去谷师叔那里求取此物,就已经很奇怪了……”徐正一时忘形,顺口就说了出来。
灵玉心道,还好自己没有用本名,不然说也说不清了。饶是如此,徐正已经确信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纠葛。
她很想一头撞死,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跟姓徐的牵扯不清了呢?
话虽如此,回到自己暂住的洞府,灵玉不由自主拿出这只名为“蝶恋花”的玉笛,发起呆了。
蝶恋花,为什么要送这么只笛子?难道……因为凤求凰?
本来已经想得通透的事情,被徐正一番话搅得心乱如麻。
之前她决定,再见到徐逆,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到底想什么,如果没有别的心思,大家共同保有秘密,心照不宣。如果他愿意的话,同心契也可以解了,她现在知道徐逆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没必要去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同心契这种捆绑着双方的魂契,实在碍手碍脚。
假如,他要真有什么想法,那……那到时候再说!
虽然如此打算,可她心里,是不相信后者的。她认识徐逆的时候,他以徐正的身份活动,可行事举止,已经明显地带了个人特色,可见那时就开始反客为主了。
那个因为她可能猜出秘密,就拔剑相向的徐逆,冷酷得让她心惊。她毫不怀疑,如果那时候仙书没有觉醒,徐逆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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