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胡师妹就更不用说了,她自知资质寻常,无法跟师兄师姐相比,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莲台之会上面。她刚刚结丹,能在莲台之会举办前炼制好本命法宝,已经不错了!
被这个消息影响到的,也就是陆盈风、端木澄、宋诩三人。
少阳峰上,匹练似的瀑布冲下来,飞珠溅玉,落入潭中。潭面笼罩着一层水汽,阳光照射下来,折射出瑰丽的七彩光芒。
陆盈风与端木澄对坐在水潭旁的一棵相思树下,乍看好像在对弈,细看才发现,是端木澄一个人在下棋。黑白子分别放在一左一右,自攻自守,自得其乐。
“你还有心思下棋?”见他神态如常,陆盈风忍不住道。
端木澄沉吟半晌,落下一子,方才抬起头。论容貌,他并不出众,无论是纪承天还是钱家乐,都要比他俊秀,可三个人中,风采最出众的,却无疑是端木澄。他长了一张谦逊温和的脸,乍看不出色,却如风中劲松一般潇洒自如。
“为何没有心思?”他看着陆盈风,淡定无比。
陆盈风瞪了他好一会儿,没好气地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纪师兄受伤,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争取早日突破中期,宗门就会支持我们争夺莲台之会的魁首。”
说完之后,端木澄仍然八风不动,她的眉头就竖了起来:“喂,我说了半天,你好歹应一声!”
棋盘中,黑白两子已经分出了胜负,端木澄一边收官,一边摇头:“真该让外人看看你这模样,哪有半点仙子的气质……”
“什么仙子,又不是我自己要的!”陆盈风没好气,“问你话呢,别顾左右而言他!”
端木澄被逼无奈,只好说道:“我觉得没什么啊!”
“没什么?”陆盈风声音高了起来,“宗门现在着重培养程师妹,连掌门都为了她炼制本命法宝寻找材料去了,我们呢?我们的本命法宝,也没有炼成呢!宗门的资源就那么多,分给她多一点,我们就会少一点……”
“你镇定一点。”端木澄打断她的话,“我们的本命法宝还没有炼制,是因为时机不到,材料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缺的那么一两样,也有了计划,你急什么?”
陆盈风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们结丹的时机不对,莲台之会,我本来就不怎么抱希望,争这个虚名做什么?”看着气恼的陆盈风,端木澄满脸无奈,“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在别人面前沉稳大度,怎么私底下这么急躁?”
他以为自己是好心提点,陆盈风听了,却满心委屈。沉稳大度?那些人她又没放在心上,当然大度了。她又没说错什么,干什么每次都要训她?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端木澄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陆盈风发火之前,他缓下语气:“我知道你想给宗门扬名,可这种事,还要看机会,我们……”
“程师妹的机会很好?”没等他说完,陆盈风就把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你别忘了,她比我们还晚结丹。输给纪师兄,我认命,他比我们早结丹几十年,输给他不算什么,为什么输给程师妹你都能这么淡定?”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端木澄不急不缓地道,“她结丹中期了,我们没有。”
“你……”陆盈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没错,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端木澄暂时放下棋局,柔声道:“盈风,你忘了结丹的时候,显化师伯说的话吗?你最大的症结,就在于你觉得自己一定要比别人强。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能够说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我们……”
“难道我不应该比别人强吗?”陆盈风昂着头看着他,眼中跳动着不服输的火焰,“端木澄,你别忘了,我们从小是怎么被别人称赞的,难道你想让别人觉得,我们徒有虚名?你忍得了,我忍不了!”
端木澄叹气了:“又这样……你也别忘了,为了磨练心境,你在外游历几十年,受了多少罪,不要结了丹就放松了。”
陆盈风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想到结丹时蹉跎的岁月,又忍下了。
“盈风,你听我说。”端木澄温言道,“程师妹在短短二十年间突破中期,必定得了大机缘,这个我们没有办法争。宗门选择程师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我们离中期还远着。再说了,就算宗门重点培养程师妹又如何?修炼之事,难道是靠别人的吗?如果我们急了,用丹药或者什么强行晋阶,那就会埋下后患,跟元婴相比,莲台之会算什么?”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语气又温和,陆盈风隐隐被劝服,只是还有些不甘:“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
“安心修炼。”端木澄收起黑白子,继续摆起了棋局,“到了莲台之会,看的是自己的本事,宗门只是挑出一个最有可能夺魁的弟子培养,并不是要其他人放弃。莲台之会创办以来,籍籍无名而一举夺魁的例子并不少见。”
陆盈风想想也对,难道宗门多给一些资源,就能决定谁胜谁负吗?她对自己有信心,五十年时间,达到中期并不难,就算是后期,未必没有可能。至于斗法的实力,她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同辈的程灵玉。
看着始终沉着淡定的端木澄,陆盈风反省了一下:“你说的也对,我好像太急躁了……”
“你明白就好。”端木澄嘴角始终噙着笑容,温柔地看着她,“你啊,每次都是这样,先发一通脾气,然后反省。别人都说你温柔和气,怎么在我面前,就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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