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书闻言,眉梢就挑了起来,目光中的冷厉更甚。
没等他开口,灵玉道:“是我的灵宠。”说着打开收妖袋,放出阿碧。
看到阿碧,范闲书眉目间的冷厉变成了惊愕。
灵宠,化了形的灵宠?他看着灵玉的目光多了一分深究——这却是误解,有一只化了形的灵宠,不是她多本事,而是阿碧太笨!
“呼——”阿碧晕头转向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气,“难受死了。”这些天来,她一直呆在收妖袋,只有昨天出来了一下。
“喏。”灵玉丢给她一只纸鹤,“跟好了,别走丢。你要是敢添乱,别想我再放你出来。”
“知道了。”阿碧撇撇嘴,接过纸鹤,有些笨拙地掐了个法诀,骑了上去——这还是昨晚上灵玉教她的。
灵玉转过头:“范道友?”
范闲书回神,神情淡淡,亦放出自己的纸鹤,骑了上去。
两人一宠,直入云霄。
一路上,灵玉心中有事,懒得说话,那范闲书连眼角都不兜她们一下,只有阿碧嘁嘁喳喳,丝毫没有初次上天的害怕。
不错,这笨妖适应性很好。灵玉又找到了阿碧的一个优点。
飞两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连夜赶路,丝毫不停,只花了五天,他们就到了白水观。
灵玉看着白水山熟悉的断壁残垣,不胜唏嘘。
五年未见,白水山比她印象中还要破败,他们师徒当年住的偏殿,也没保留下,塌了一半,已经不堪住人了。
灵玉站了一会儿,转身举步:“走吧。”领着阿碧和范闲书,往藏宝之地走去。
进入太极宫,当年她做的标记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不算多高深,却十分精妙。这是韩抚宁的手笔,当年在应修德的器符之下,藏宝处的隐匿阵法尽毁,若非如此,这批宝物的消息可能早就泄露出去了。
灵玉不禁要想,韩抚宁还真沉得住气,明知有这么一批宝物,他却能不动声色,找到了范家后人,又拉拢了她,在关键的时刻,才叫他们来取出宝藏。她又想起临行前韩抚宁的态度,他这般大度,是不是代表着,愿意将宝物分给他们?
想了一会儿,她摸着下巴嘿嘿笑。管他呢,要是捞得着,她就捞点,那么老实做什么?再说了,这可是程氏先祖留下的东西,她拿点不是应该的吗?
这样想着,她大大咧咧地破开最后的障眼法,进入藏宝的大厅。
大厅内干净整洁,不复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想必是韩抚宁收拾过了。木架与木箱却在封印的护持下,依旧摆得整整齐齐。
“哇!”阿碧叫了起来,“好大颗的夜明珠,这得多少钱啊!”
灵玉横了她一眼。太丢人了!身为精怪,也是修行道中人,想的不是那些灵物,而是夜明珠值多少钱……
范闲书眼中闪过诧异。他早知道是来取宝的,却不知道是怎样一批宝藏,此时见了,不免眼热。有生以来,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修炼之物,想来三大道观的库房,也不过如此吧?这样一想,他又重新揣测起韩抚宁的意思。就这么让他们两个人过来取宝,是信任,还是有别的用意……
“范道友?”灵玉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两人按程悦遗言所说,逼出精血。两滴精血融合,触动了封印,只听一声轻鸣,宝箱与木架上的封印,慢慢地消失了。
解除封印的过程,比灵玉想像中安静多了,几乎没什么动静。
阿碧欢呼一声,冲到一个摆放南海灵珠的架子前:“这个我可以拿吧?”她不知道南海灵珠有多珍贵,只知道这玩意儿很漂亮。
灵玉向范闲书扫去一眼,说:“不许多拿。”
“哦!”阿碧迫不及待地把东西往怀里塞,一点也没有不许多拿的自觉。
灵玉看了,也只是白了她一眼。
范闲书见状,暗暗在心中思量。
“范道友,我们快些动手吧,早好早走。”灵玉说着,拿出数个乾坤袋。这是韩抚宁特意准备的,此处宝物如此之多,普通的乾坤袋装不下,韩抚宁颇费了一番功夫。
范闲书点点头,亦取出乾坤袋动手。眼角余光扫过灵玉,见她搬着东西,时不时捡几个扔到自己的乾坤袋里,不禁失笑。自己这么小心做什么?只要想留他们性命,总得分他们一些好处,断没有一人独占的,这道理韩抚宁难道不明白?只派他们两人前来,分明是纵容他们从中得些好处。他还不如这小姑娘看得明白。
看到范闲书也开始动手,灵玉挑了下眉梢。她自己早就来过这里,能保持镇定很正常,这范闲书,第一次见到宝藏,却只有短暂的惊讶,而后事事冷眼旁观,自己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丝毫没被迷了眼,他真是普通的散修?
不管怎样,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先是腻歪,然后想到韩抚宁,又欢快起来。这样也好,让这两个家伙揣摩来揣摩去,她在旁看着就好。
东西多,用了将近一天,他们才收完。灵玉在最后一个箱子里,发现了一个乾坤袋,浅灰的兽皮,打磨光滑,上面印了一朵小小的白云,她当着范闲书,面不改色地把这个乾坤袋塞到自己怀里。
范闲书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收好东西,两人回程,仍旧连夜赶路。到渊城时,灵玉问:“范道友,韩师叔有言,拿了东西,你与我一同去南极,你还有什么事要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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