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秋抓着糖,对他回眸浅笑:“偷心是违法的。”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留给顾哲闻一片寂静,顾哲闻摇摇头,他若是真能把心偷到就好了。
不过,现在她能把心房打开一个口子给他看,他也满足了。
徐佩秋送许困和顾哲闻离家的时候,脸上表情平淡,让人看不出异样的情绪来。许困依旧如往常那样叮嘱她:“记得多挣工分,记得下雨天别跑出门,要是没柴火了你就去捡点儿,要是没粮食了你就打开谷仓装一点儿,别装多了,半坛米就够了,免得招人眼……”
“知道了知道了。”徐佩秋不耐的打断许困,她脸上笑着,嘴上却不饶人:“你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这么啰嗦?”
许困眉毛竖起来:“徐佩秋,我这是在关心你!”
“是是,我弟弟这么关心我,可把我高兴坏了,你看我这嘴一直就没合上,是吧?”
许困这才作罢。
她看向顾哲闻,顾哲闻千言万语只化为五个字:“我很快下山。”
许困接话:“是啊我们很快就下山了,你可别惦记我们。”
“惦记你?你以为你是钱?”
许困咬咬牙,忍下了:“徐佩秋,你是不是一天不气我你浑身不舒服?我上辈子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才摊上你这么个亲姐。”
“这是什么话?你祖宗保佑你,你这辈子才能遇到我这么好的亲姐,我掐指一算,你这辈子的贵人就在你身边。”徐佩秋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伸着手算来算去:“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你亲姐,我,徐佩秋,你这辈子的贵人。”
许困才不信她:“我都听说了,你跟其他人瞎说你是什么算命先生,我说,咱们在家里玩玩就成,你可别真去糊弄人,要是被人抓起来了……”
“算了算了,你赶紧回去吧,收拾收拾就去找李大队长,我刚刚和他说好了,他已经答应了。”
“知道了。”徐佩秋目送他们离开,等人走后,她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她一边往李爱国家里走,一边想,为什么她这辈子总是在送别人离开?虽然时常和许困拌嘴,但许困走了,她不免又觉得家里清清冷冷的。再加上顾哲闻也跟着走了,她的心也好像跟着陷下去了一块儿,空空荡荡。
依赖是种戒不掉的习惯,而习惯是最可怕的深渊。
她一次沾了俩。
徐佩秋扯了根狗尾巴草,抓着毛茸茸的尾巴捏在手里把玩。李爱国见到她,脸上堆出笑:“佩秋你来啦?”
“大队长我是来守作物的。”徐佩秋坦言道。
“我知道,许困早上跑来跟我说了。”李爱国笑意盈盈的,徐佩秋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看在许困的面子上,还是看在顾哲闻的面子上对自己这么和善。
李爱国领着她来到晒玉米的大坝上:“来佩秋,就是这里,你守这一块儿,要是遇见下雨了,我们没及时赶回来,你就赶紧的把这些扯过去盖上,千万别让它沾水了。”
“我知道。”徐佩秋拍拍手准备坐下,她想了想,提醒李爱国道:“不过李队长,你若是信我呢,你每天下午就多留几个人在这里抢东西,以防下雨的时候来不及。”
“你若是信不过我就算了。”
李爱国一愣,随后谨慎的问她:“佩秋,你是不是算出来什么了?”
徐佩秋装傻充愣:“大队长,太阳升这么高了,你要是再不上山干活儿,可来不及了。”
李爱国问不出所以然来,悻悻的走了。
他心想,难不成那徐佩秋还真有几把刷子?以前也没听过她会算命啊,突然开窍了?还是突然通灵了?不过这徐佩秋倒真是和以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了。
这事儿得好好琢磨琢磨。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徐佩秋在这里守了十多天,别说是一滴雨水,就连一朵乌云都没见过。李爱国心里忐忑,又有些怀疑,这徐佩秋是不是在吓唬他?故弄玄虚专门折腾人呢?
连他专程安排,每天下午三四点钟和徐佩秋一起守作物,随时准备抢救作物的人也不肯干了。
“李大队长,这徐佩秋是什么人,你怎么连她的话都信?”
“就是啊李大队长,我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那都能挑好几担玉米了,再这么下去,耽搁了上交粮食的时间我可不管啊。”
李爱国求助的看向徐佩秋,徐佩秋捧着书,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像是专程来养老的小太太,不喑世事。徐佩秋原本的肌肤有点儿被晒伤,她皮肤白,一晒就红,在这里养了十几天后,反倒比以前更加白皙透亮了。
整个人水灵水灵的,像那湖中心阳光底下熠熠生辉的白天鹅,优雅高贵。
李爱国干着急,徐佩秋睨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爱信不信。”
“李大队长,这活儿我可不干了,我家婆娘在那边顶着烈日干活儿,你让我在这里偷懒,我这良心过不去啊,你看看,我婆娘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我得给我婆娘送水去了,大队长我走了啊。”
“我也走了,我家分的活儿还没干完呢,这马上又要收割水稻了,大队长,咱们互相体谅体谅。我们呐,也在这里守了十多天,别说下雨了,连雷都没劈一个,走了走了,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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