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不能,他那些事情太多了,我也懒怠都听。我嘛……”苏贵妃思索片刻,末了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苏阮便一叹:“就是这样。”
说到这里,外面回报,说太子妃来了。
苏贵妃想明白太子妃不似表面那么老实,心里就有了芥蒂,吩咐道:“让她到前殿候着。”等人去了,又对苏阮说,“你去见她吧,打发她走了,再回来。”
她的脾气,自来是,你可以对我有所求,但你不能暗地里算计我。苏阮和她说这些,本来也是为了提醒苏贵妃——毫无知觉地被人算计,别人并不会感激,只会当你是傻子,反过来,适当给些脸色看,对方知道轻重,也就老实了。
“好,那我去了。”
苏阮起身去前殿见太子妃,把芮国公府小郎君的情形,以及王玉莲的积极意愿,都和她讲了,然后又略提了提其他人选,“大概就是这样,太子妃不妨慢慢斟酌,回去也同殿下商议商议,实在不行,也可请圣上做主嘛。”
太子妃听她话说得详细,口气却带着疏远,贵妃又连面都不露,心里疑惑,却不敢直接问,只谢道:“辛苦夫人了,您这么尽心,殿下同我,真是不知怎么谢您才好!”
“我也是看着太子妃为人诚恳、郡主可人疼,才如此出力的,不算什么,太子妃要谢我,不妨等到郡主定亲时,好好敬我一杯酒就是了。”
“那是一定的。不光要敬酒,还要好好备一份谢媒礼才行!”说完这些,太子妃又小心问起苏贵妃,“我既然来了,总要给娘娘请个安,才合礼数,不知……”
“娘娘有些困倦,太子妃就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家人,只要心真意诚,这些虚礼原不用在意。”
太子妃听苏阮话里有话,却没想明白事从何起,只得勉强笑着答应:“您说的是,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娘娘歇息。”
苏贵妃身边的人送了太子妃出去,苏阮转回去见苏贵妃,“我瞧她有点迷茫,你说是不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是我们以前想得太少。她能把这事托到你头上,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苏贵妃挑高眉毛,“再看看吧,若真是个喜欢使小心机的,以后不理她就是了,这样的人,心胸必宽阔不到哪儿去,且指望不上呢!”
苏阮想想华维钧那里得来的有关太子妃的消息,也觉得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结交下的,便点点头说:“走着看吧。”接着提起另一件事,“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你想不想……见见珍娘?”
珍娘到京后,还没见过苏贵妃。
苏贵妃心里因为苏铃当初的作为,对这个外甥女不太喜欢,就问:“怎么?她想见我?”
苏阮摇头:“你姐夫来之前的几日,我把珍娘叫过去陪我,发觉这孩子,其实是个品性很好的孩子,就是从小没得过父母的夸奖和重视,才有些自卑。”
“大姐也是,舅母嫌弃她生女儿,她就自己也嫌弃珍娘玉娘,玉娘还好些,毕竟小,有些事估计已经不记得了,但珍娘……那时候她怎么被大姐嫌弃的,我都记得!”苏贵妃比珍娘只大两岁,算是见证了这个外甥女的童年,“也是这孩子的命不好。”
苏阮没纠结于往事,直接把黄正初的事说了,“我这几日旁敲侧击,证实这孩子确实对那姓黄的极有好感,而且因为我同阿姐提过,招个士子在家做女婿更好,阿姐大约同珍娘说过,她便也动了这个心思。”
毕竟要按苏阮和苏铃说的那个标准,黄正初确实很合适。他一是官宦人家出身,虽然没落了,总比一般士子多些底蕴;第二呢,知根知底,还跟珍娘有过接触,为人也温和可亲,对于珍娘这种脾气的人来说,这一点尤为重要。
“珍娘还觉着,嫁个位高权重的人太累了,她不愿同我们一样,殚精竭虑地同人应酬,只想过普通平淡的日子,衣食丰足即可。”
苏贵妃似笑非笑:“她这么想,倒也无所谓,但那姓黄的,却未必肯。”
“我也是这么说。那姓黄的本就是个颇有野心的人,不然为何自愿去大姐府中做个谋士?还敢肖想珍娘?当然这话没法直说,我只说男人同我们想的不同,但凡有点本事的,都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尤其娶了珍娘,做了代国夫人的女婿,还能同衡阳郡王做连襟,没野心的,也要有野心了。”
“她怎么说?”
“没说话,很消沉。所以我想着,把她带进来见见你,原来小时候,我们也常带她玩的,那年买胶牙饧,一下就把你牙粘掉了,她还记得呢!”
苏贵妃:“……闹了半天,你们俩亲近,还是从这事儿谈起的!”
苏阮笑道:“放心,我们保守秘密呢,没同旁人说!”
苏贵妃斜了姐姐一眼,“就算是吧,可叫她来见我,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菩萨,能保佑谁心想事成。”
“她不是心里总觉着自己不如人么?我发现她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还会把旁人抬高,你别笑,如今你在她心里,可能真跟个无所不能的菩萨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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