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心里又酸又甜,眼眶也随之湿润,付彦之见她眼中有了水光,忙说:“如今看来,这正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们注定要在京中重逢,携手并肩,游遍名胜。”
这话太戳心窝了,苏阮忍不住侧过身,也抱住付彦之的腰。
付彦之抬起空着的手,轻抚她后背。
苏阮额头轻轻抵着他胸口,低声说:“我比你好一点。”
“嗯?”付彦之没太明白。
“前几年我可以躲着,少回洪州。后来……不得不回去了,我就闭门不出。”
她一个寡居在家的年轻女子,轻易是不会有人邀她出门的。如此,便免了故地重游、人事皆非的伤感和怅惘。
付彦之听明白了,感受到那种酸楚,刚要说话,苏阮已接着说:“但是没用。”
他一愣,看着她抬起头,水光盈盈的双眸望住自己,轻启朱唇说:“我也没忘了你。”
火热炽烈的情感,一下就从付彦之心底喷薄而出,他无法压抑,也不想压抑,抬手扶着苏阮侧脸,便深深吻了下去。
苏阮没有退缩,也没有闪避,她抱紧心爱之人,任由自己沉醉其中。
唇舌嬉戏,气息交缠,明明早就钟情彼此,却第一次这般亲密缠绵的两人都有些忘我。
苏阮觉得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响,气息也越来越粗重,她知道该推开付彦之了。但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这缠绵的吻,也舍不得这温暖的怀抱,甚至身侧吹来的风,和风里带来的桂花香,都叫她沉醉无比。
等等!桂花香?!
苏阮一下清醒过来,抬手按在付彦之胸口,坚定地推开了他。
付彦之呼吸急促,双目迷蒙,看着她的样子,像是还没缓过神。
苏阮先低声说了一句:“他们快回来了。”接着目光掠过他鲜红的唇,意识到自己方才有多忘情,不免羞红了脸,默默抽出绢帕递给付彦之。
“?”付彦之接过绢帕,却似乎没太明白。
苏阮刚要解释,他却露出恍然之色,拿着绢帕帮她擦了擦唇边嘴角。
“……”苏阮很窘,等他擦完才说,“我是叫你擦自己的嘴。”
付彦之这才反应过来,她唇上胭脂是自己弄花的,肯定会留下痕迹,就笑着把绢帕递回去,低声说:“我看不见,你帮我擦吧。”
苏阮:“……”
得寸进尺!
但是不给他擦吧,万一薛谅薛谙回来看见,又实在尴尬难堪,苏阮瞪付彦之一眼,还是接过绢帕,在他嘴上用力擦了几下。
擦完她刚要收起绢帕,付彦之却问:“好了?”
“嗯。”她点点头,下一瞬,某人已经手快地抢走绢帕,塞进袖中。
“……”
苏阮瞪了他一会儿,嗔道:“出息!”
然后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叫人过来铺毡毯、设几案,她要坐一会儿。
“二郎还挺愿意跟着你出来的。”坐下以后,苏阮随意起了个话题。
付彦之笑道:“父亲发话,除非和我出来,不然不许他出家门。他那性子,之前在家里关了几日,早闷得不行了。”
“薛伯父高明。”苏阮赞完,又说,“看来得给他找个能管住他的娘子才成。”
“阿娘也是这么说。不过现在想这个还早。”
“他和三郎都考进士科么?”
付彦之点头:“明经虽然好考,选官却难,还是考一科试试再说。”
“那他文章写得如何?你什么时候带他去行卷?”
本朝进士试不糊名,考生如果能在考试前,就让主考官留意到,考中的几率自然大很多。因此考生多会在开考之前,先把自己的诗赋文章送到高官显贵手中——谓之行卷——以图扬名。
“其实叔祖父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他自己转过这个弯来。”付彦之说道。
“你跟你叔祖父说实话了?”
“怎么瞒得过去?”付彦之一叹,“不过他老人家并没责怪二郎,还说这小子真性情。”
刚说到这儿,真性情的薛二郎就与薛谙捧着几支桂花
兄弟二人走到苏阮和付彦之面前,薛谅抬肘碰了碰薛谙,薛谙无奈地瞥他一眼,向苏阮说道:“阿姐,这花是二兄折的,这些给你带回去插瓶。”
苏阮笑起来:“好呀,多谢。”
朱蕾上前接过,送到苏阮面前,浓郁花香直扑鼻端,苏阮细看几眼,嘀咕道:“想吃桂花糕了。”
薛谅:“……”
“奴婢带着呢!”朱蕾听说,忙叫绿蕊去拿。
于是四人就闻着桂花香,赏着风景,各自吃了几块桂花糕,一直在湖边待到晚霞染红湖水,才兴尽而返。
付彦之不舍得就与苏阮分开,不顾天晚,坚持送她回府。
到家下车,苏阮催着他走:“快回去吧,街鼓都响了。”
付彦之还是不舍得走,但街鼓一阵一阵地响,又催得人心急,没法定下心来说话。
“要是两家住在同一坊就好了。”
坊外大街宵禁,坊内却无碍,可自由来去,那样他就可以想几时走就……付彦之突然眼睛一亮,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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