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军队之前驻守承安,这座城池此前为北燕所占,年前赵覃父子领军攻占,此后北燕军队步步紧逼,守的却也十分艰难。
北燕军队攻击承安,赵覃领军出城门相迎,却屡次打的平手,时日渐久,大周军心消磨,已有倦意,可北燕军队却在对方将领的统帅下气质高昂,既无倦怠之意,亦无逼迫之心,一战毕,立即退守于后。
陆盛在前往边塞之时朝赵从安打探军情,得知此种状况,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大周军队虽占领承安,但已有困兽之意。
赵从安亦言明此次回京都,既为征兵,亦为运输粮草至承安。
而据陆盛此前派出的哨兵来报,北燕军队粮草亦是供应不断,哨兵估算出的总量竟是往日运输三倍之多。
粮草已足,北燕军队攻势却并未增加。
反观大周这边,年前攻占承安时,城池内粮草尽数被北燕烧毁,攻占承安后,大周军队疲态尽显,北燕却有援军相助,立即围攻承安。而赵覃这些月虽领兵驻守,但因城外有北燕军队,粮草无法运输进城,城内粮草已将用尽。
如今勉力支撑的还是陆盛此前领军前来时带着的粮草,但他当时起了一点心思,虚报了粮草总量,只带来了三分之一,剩余的三分之二则交给那三万士兵看管。
赵从安不知此事,陆盛亦是等到亲眼目睹赵覃与赵从安合力领军出城门相迎时却只勉强打的平手才将此事告之赵从安。
他言明北燕这是有意围困大周军队,只待粮草用尽,士兵疲倦时便会一举拿下承安,届时不止是失去一座城池,或许整只军队亦会全军覆没。
他领军前来时十分招摇,北燕必会派人打探,知晓他带着充足粮草,必定还会刻意消磨一些时日,但此时他方将实情告之赵从安,赵从安气恨陆盛瞒报粮草一事,却也知晓他说的在理。
只是赵家十年来好不容易夺回一座城池,赵覃怎会轻易退军?
陆盛只冷笑着言明,若迟迟不退,只会死路一条,若退守于后,方可保住军队大部分人马。
粮草之事,陆盛并未告之赵覃,只赵从安知晓。
赵从安亦无法劝服赵覃退守,且他怕将粮草告之父亲后,父亲急急命士兵运输粮草进城为北燕知晓,届时若果真如陆盛所言,北燕见此下了狠劲攻击,他亦怕整支军队会困死在承安。
一时,竟是伙同陆盛将粮草之事瞒了下来。
那时,陆盛至边塞已是一月有余,军中有赵覃坐镇,他事事被缚,便趁机劝服赵从安相助,暗中使了诡计令赵覃受伤暂时无法领军出战,他则顺势自封为主帅,令赵从安在一侧相助。
他领兵出战三次,次次战败,实则每次出战都会有部分人马分散逃离至承德,令城中准备好接应之事。
他有意退守,但亦怕北燕夺得承安后趁大周军队退守承德未准备妥当,立即折返攻打承德,毕竟此次北燕运输的粮草总量实在过大,且兵力亦在增加,想比届时攻势只会比以往更烈。
他同赵从安商议后,领军出战,虽依旧战败,但亦刻意拖延时间,直到边塞最寒冷的一段时日到来,方才战败逃离承安,退守承德。
他领军逃离的匆忙狼狈,走时命人烧毁城中剩余粮草,这在北燕看来弃城而去将粮草烧毁实则正常,但只他与赵从安知晓,烧毁的只是一些空壳罢了。
北燕攻占承安后虽有意继续南下,但风雪来临,不便再战,且他此前多次战败,赵覃又负重伤,北燕一时轻敌,便等着风雪过去再战,此时只是一味派士兵从后方调取粮草储备。
如今离承安陷落只得两日,今夜,他会亲自领兵攻击北燕。
陆盛听闻赵从安所言,将插在承安上的北燕旗帜取下,道:“酒可备好,尽数分发下去。命众将士将一半喝掉,另一半随身携带。”
赵从安领命离去,一侧另一名副将见此,便问道:“太子可需要给自己留一分?”
陆盛淡淡道:“不必!”
他领军摸黑出发,路上命士兵喝酒取暖,预计时间,靠近承安时正是寅时三刻。
他逃离时命人烧毁粮草,刻意将动静弄的大了些,不仅粮草被毁,还将城中不少设施烧毁,城中破烂,留下很多暗藏的火线。
如今时间一到,城中暗哨将火线引燃,北燕囤积的粮草被毁,其余各处城门亦燃起火光。
北燕此前将大周军队视作困兽,他却与之相反,反击的又快又急。
因四面城门皆燃起火光,北燕军队分散驻守,他则合力从西面攻击,且有承德军力相助,不足半日,北燕士兵死伤无数,主将北逃。
穷寇莫追!
陆盛却欲领着剩余军队追击,赵从安劝阻,陆盛只冷冷看了他一眼,骑在马上巡视着众多士兵,朗声道:“众人可愿随我北伐,将北燕将士尽数屠戮,此战凶险,若吾等有命归之,本宫必定加官封爵以待!”
他脸色狰狞,气势凶狠,却是要拼了这条命似的!
众将士被其感染,皆齐声吼道,“吾愿随行!”
陆盛则令众人将余下的一半酒饮尽,转身朝北燕军队逃离方向追去。
赵从安在一旁静静看着,‘加官封爵’这是皇上才有权利为之的事情,他却当众许了诺言,真是猖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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