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远处遥遥见着候在窗前看他的古旭, 脸色沉了下来, 快步上前,未进屋,隔着微开的木窗沉声问道:“你这是睡醒了还是一夜未睡?”
“我择床, 睡不着。”
陆盛见她眼底一圈青黑,便道:“既如此那便回去睡,你出来,如今要到早朝的时候, 我得赶着去上朝,你也正好回去补觉。”
回去?
古旭双手撑着窗台,焦急问道:“那赵焕茹没事了吗?”
陆盛斜睨着她, “没死成,有一口气。”
古旭这时方才松了一口气, 却又听陆盛阴沉着嗓音道:“我下朝后再收拾你,昨晚的账还没算!”
古旭丧着一张脸, 小心翼翼问道:“是算…什么账啊?我不太清楚。”
是伸手拉了他胳膊一下,间接导致赵焕茹受伤还是其它。
是其它还好说,若是他问起昨夜为何阻挠他救赵唤茹, 她要如何回答?
陆盛伸手掐着她脸颊,道:“要算的账多了,一笔一笔来不着急,现在先跟我回去。”
天光微亮
两人缓步从赵府侧门离去,上了马车朝皇宫驶去,古旭这才细心观察陆盛。
他应当是守了赵唤茹整整一夜并未合眼,眼底亦有一圈浅淡的青色,他未洗漱,身上仍是昨夜衣裳,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涸,古旭伸手去抠他衣裳上干涸的斑斑血迹,低声道:“陆盛~~”
“嗯”
陆盛睁开眼睛,看着古旭,问:“累不累,要不要先眯一会?”
古旭摇头,“不累,不累。”
“那我累了,先睡一会。”
陆盛说完,倒头便睡,并不理会古旭。
古旭苦着一张脸,使劲去抠他衣裳上的血渍,最后实在熬不住,也跟着靠在他肩头睡了过去,待到醒来时,她已躺在了东宫寝殿内,陆盛并不在身边。
***
朝堂上
献文帝清晨上朝精力不济,他支着脑袋看着下方的群臣,如今秋初,江南却是在此时起了洪灾,无数灾民流离失所,皆朝北方涌了过来。
众人商讨治理之策,良久,靖王陆晔主动请缨去江南治理洪灾。
献文帝颔首应答了他的请求,又任命了几位朝廷官员与他同下江南治理灾害。因着陆晔主动请缨,献文帝对他大加赞赏。
但朝堂上的明白人都是知晓,靖王这是为了避开太子主动请辞呢。
献文帝嘉奖陆晔后,将目光落在了位于群臣前列的太子陆盛身上。
他眯着眼睛去看,忽然无由来的问道:“太子昨夜是否未休息好?朕听闻你昨夜出宫,清晨方才归来。”
位列武官之首的赵从安一惊,心中瞬间起了波澜!
陆盛从群臣之列步出,缓缓一笑,道:“却是未休息好,儿臣昨夜与百里尚书畅聊整夜,至清晨方才回宫,还未好好休息便是来上朝了。”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献文帝向来不喜皇子结党营私,虽是心知如今步入朝堂的皇子们皆各自与朝中大臣关系紧密,却也是暗中进行,何曾如太子这般明言出宫整夜畅谈的?
忽然被陆盛点名的百里虞扬抬眉朝他看去,神色还算冷静。
另一侧,赵从安皱眉沉思,心中不解,孟捷则目光阴沉的在百里虞扬同陆盛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原是昨夜寅时,陈太医断定赵焕茹并未有生命危险,陆盛便起了别的心思。
此时他得到消息,李成年仍未查出此次刺杀是何人主导,只推断醉香阁应是混入了其它势力。
这股势力不知朝中何人主导,但即是如此,昨夜醉香阁之事便极有可能被有心之人泄露给献文帝。与其这般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他并未与赵从安商议,命人暗中放出消息,只道他昨夜去醉香阁寻欢,离去时身边的宦官似乎与醉香阁欢客起了龌龊,争执之际那人醉酒竟是将醉香阁点燃。
他命手下之人救火后,便是独自去了百府,待了整夜后清晨才归。
昨夜刺杀发生时,醉香阁正是热闹时分,动静如此大,若要将情况瞒住,最好的办法便是一把火将其烧了。
他放出的消息真真假假,但无论如何,醉香阁同里面的大部分人都被火焚毁,献文帝若要去查,不花费个十天半月是查不出什么的,当然,若是暗中那股势力刻意引导那情况便不同了。
陆盛此次故意放出这消息,一则是刻意将献文帝注意力从赵家引到百里虞扬身上。
二则便是百里虞扬此前施的那些小计谋激化了东宫与献文帝的关系,令他计划提前,行事颇受制约,且他昨夜至醉香阁夜会古旭,实在是不安好心!
那刀疤男人此前又是他的手下,陆盛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独善其身,怎么也得让他惹上一身腥的!
献文帝咳嗽一声,伸手捂住胸口,哑着嗓子道:“朕倒不知太子与百里尚书何时关系如此之近?竟是彻夜畅谈!”
百里虞扬静立不动,如今他不知陆盛打的什么主意,多说多错。
陆盛看了他一眼,笑道:“虞扬此前是儿臣伴读,关系本便匪浅,昨夜畅谈亦不过因着一名女子。”
“儿臣心爱之人与虞扬此前钟情之人有七分相似,但因着那女子身份低微,百里太傅一直阻扰,我心中感念虞扬深情,且得知那女子生了重病,便将那女子接至东宫照看,昨夜至百府,亦是得了虞扬的嘱托亲自同百里太傅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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