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落水,她平安无事,他却撞上了河中的石头。
他运气总是不好的!
虽是太子,但一辈子都没什么人疼,连古旭也不疼他!
古旭痛苦出声,颤抖着伸手去探他鼻息。还好,还有气!
没死就好!没死就有救!
古旭迅速止住哭泣,双手前伸握住他两腋,用力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
他身形健硕,古旭被潭水冻了许久也没什么力气,拖的十分艰难。
她一边笑一边骂,“你怎么这么重啊,我都快拖不动你了。”
骂完了,又开始毫无预兆的哭,“你可别死,我以后一定心疼你,我一定疼你。”
她这模样与发疯时的陆盛有几分相似,不讲道理,一会哭一会笑,但这悬崖之下,深山之中却是连一个能回应她话的人都没有。
这处安静的可怕!
陆盛往日这般跳脱,此时却是乖顺的任由古旭拖动着。
如此约莫过了一刻,古旭方才将他拖入一处平坦的崖壁之下躺着。
此时早便过了午时,悬崖之下,树木茂盛,秋日淡薄的日光被交错环绕的枝丫稀释,这处很是昏暗。
两人衣裳都湿透了,入秋,冷的吓人。
古旭方才拖着陆盛一路走来,整个人倒是缓了过来,此时见陆盛双眸紧闭,一丝清醒的迹象也无,差点又要哭出来了。
但哭有什么用!
她吸了吸鼻子,将陆盛安置好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朝远处跑去。
捡回一堆干柴,她回忆着去年此时,在上林苑狩猎时,陆盛命人带了一只野兔给她,李成年提议将那兔子烤了吃,但彼时他身上并无火折子,是将木柴削尖,砖木取火。
古旭想起这茬,立马去搜陆盛的身,找到他随身佩戴的一把匕首。随后,她就着以往的记忆一一照做,待柴火升起后,方才转身去扒陆盛的衣服。
陆盛这时乖的不行,哪还有往日的嚣张与活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与死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以往他想那事时,总是很主动的便将自己脱光,他此时若是清醒,看见古旭正专心致志的扒他衣服,也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模样。
衣服脱到最后一件,古旭垂眸看着他那贴身小裤,一狠心,闭眼将那裤子脱了下来,又磨磨蹭蹭的脱去自己身上阴干的外裳披在他身上遮盖着。
做完这一切,她沉沉叹气,转身亦脱去自己衣裳,随后将衣物摊在一旁的木架上烘烤着。
她这人也是怪!
深山野林,此处就一个昏睡不醒的陆盛,但她将陆盛给扒光了,却因着害羞,倒是给自己留了一层遮羞的贴身衣裤。
这时,陆盛咳嗽了几声,这声音微弱,但在这静谧之地却极为清晰。
古旭忙跑回他身旁,唤道:“陆盛?陆盛。”
没有回应,除去方才那轻微的咳嗽声,这人安静乖巧的像个已死之人。
古旭失落的垂下头去,想起他腰间刀伤以及后脑勺上的伤口,立即将披在他身上的外裳撕下一块打湿了擦拭他伤口附近的血渍及污迹。又回身走道火堆前,见她那干净的内裳已经干了,便将这衣裳下摆撕成一条一条的用来包扎陆盛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回身将衣裳一一穿上,又替陆盛穿上衣物,去寻了一瓦片状的薄石,洗干净后用来盛水架在火上炙烤。
这瓦片状的薄石较小,一次并不能热太多水,她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往返,用树叶盛水喂给陆盛喝。
“陆盛,你别死,我以后对你好,我一定对你好。”
古旭嗫嚅着,伸手掐开陆盛紧闭的嘴唇,将水缓缓送入他口中。
悬崖之下,夜色似乎比其它地方来得早些。
古旭见天色已暗,忙去寻了一堆野草,铺开在崖壁下,又将身上外裳脱下垫在干草上,这才回身半抱着陆盛,将他移到干草上躺着。
因着她怕木柴不够,忙又去远处新抱回一堆木柴,将柴火弄旺,她抱胸蹲在火堆前发呆。
他们位于悬崖之下,离去时虽知有援军相救,但到底是哪一方胜了还不可知?
古维今呢?
他见她跌落崖底,一定会寻来,但除去他,是否还有其它人找来?
她脑中一团乱糊,又饿又累,陆盛的伤口亦只是简单处理过,他这般伤重,要是未及时处理,一定凶多吉少。
她想的深了,未料到她担忧的伤重之人已是慢慢转醒。
陆盛躺在古旭简易铺就的床垫上,缓缓偏过头去,迷迷糊糊间见着火堆前古旭模糊的身影。
还活着呢?
他讥笑出声,双手撑地缓缓坐了起来。
古旭听闻身后动静,忙回身看去。
陆盛离的稍远,火光下,他一张脸半明半暗,但无论如何,那脸上冷漠的神色却是不假。
他是还在生气吗?
古旭忙跑了过去,伸手将他抱住,“你醒了,身子还好吗?头疼不疼。”
她一连串话问下了,陆盛却只是垂眸冷淡的瞧着她,古旭不安,嗫嚅道:“陆盛,你是不舒服…啊!”
陆盛伸手一把掐住古旭下颌,垂头缓缓逼近,低声冷笑道:“古旭,你看,我说过死都不会放过你,现在我没死,那更加不会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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