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古旭猛然抬头,只见着院落及走廊上到处是惨死的宫人,她甚至在那些人中见着了照顾她多年的嬷嬷。
“古旭,你害怕吗?”
你害怕吗?
你害怕吗?
古旭猛的伸手捂住耳朵,她不要听。
她知道她在做梦,但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百里虞扬又凑近了些,伸手拿掉她捂住耳朵的双手,“你不要怕我,我又不会害你。”
“不要说了!”
梦境中,古旭十分生气,转过身欲高声怒斥百里虞扬,却发现他胸腹一团污血,脸色惨白,与院外惨死的宫人一模一样。
“你……”
百里虞扬惨淡一笑,那笑有几分熟悉,是陆盛惯常的假笑。
须臾,他的脸突然扭曲变成了陆盛的模样,陆盛笑着问:“古旭,你害怕吗?”
*
南北交战三月有余,麻世金一方屡次传来捷报,百里虞扬大喜。近来,边塞求助援军的信笺以每日一封的频率抵达京都,他估摸着先前派遣的两万大军应当即将抵达边塞,或可支撑一些时日。
若是麻世金速战速决,一月内大获全胜,或许有余力调返军队在北燕攻破最后一座城镇,抵达聿怀线时北上援助。
他这般思索着,欲将布守在京都四周的军队集结南下援助麻世金,尽快击杀陆盛大部队,但想起两月前,陆盛在京都短暂出现,心中微有不安。
李成年这人,口风之紧,即便酷刑加身,却是一字不漏。
思及此处,百里虞扬皱眉,狠狠扔下手中奏折,起身离去。
宫女见他走远,也跟着磨磨蹭蹭起身。
四周宫人见此,忙上前搀扶着她,“德妃小心些。”她应了一声,垂头提起过长的裙摆,再抬头时,人已经走远了。
………
京都长街
百里虞扬安坐于马车之上,神情肃穆,他一直思索着陆盛的藏身之处,想的久了,不免想起古旭。
她不傻了后,也知道了撒谎,有孕之事竟是瞒了整整三月。她这个人,说乖也乖,却仍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不若那名宫女,想的什么,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他轻声叹气,却又笑出声来,这时,马车外却是传来一长串叫喊声。
“来人,把那人抓住,快,别让他跑了。”
马车被街上相互追赶的几人逼停,车外,青衣见追击之人着一身号服,观那模样乃是守城的士兵,于是令车夫上前呵问。
不久,车夫回报,“原是月前随军出征边塞的一名世家子弟耐不住军中生活艰苦想法逃了回来,在进城时被一名守城士兵瞧了出来,因此才追击了他一路。”
青衣皱眉,“那可有抓住?”
“抓住了,正打算压回去受罚呢,哪知他的家人却闻声赶了过来,跪在街上求饶。”
“求饶!”
青衣冷哼,“逃军轻则处死,重则连坐,那些世家是脑子不清醒吗,竟敢求饶!”
百里虞扬静静的听着车外两人的交谈,神色惫懒。
他伸手支着额头,想着古旭同陆盛的去处。他们若不在京都,必定南下,可南下之路关卡重重?怎么这么久还未传来他们的消息。
这时,街上喧哗声愈发大了。
百里虞扬皱眉,伸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只听一名妇人扯着嗓子大声呵道:“百里虞扬乃大周反贼,皇宫中那有孕的宫女怀的不是先帝的,是他的,太子才是大周正统啊。”
“这些事情,我们世家都知道,他为封我们的口,将我这未及十四的儿子驱逐至边塞,我们若不应,孙辈必定无法存活!”
马车内,百里虞扬略惊,这事他做的隐秘,何时成了京都世家都知晓的事情!
“公子!?”
青衣亦有几分惊惶,只见百里虞扬撩开车帘,死死盯着那街上相互交缠的几人。
“饶了我儿吧!”
长街上,一名身着华服的妇人死死抱住一名衣衫破烂的少年,声嘶力竭的吼着。
守城的士兵见此,脸色青黑,骂道:“逃兵就逃兵,何时弄出这个理由来了。”
他欲拔刀直接将那逃兵砍杀,四周却有人看不过,你一言我一语附和道:“征军的告示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参军之人需得年满十五,怎么这还有这么年轻的啊?”
守城的士兵不耐烦的嚷嚷道:“别听这妇人胡扯,我兄长曾在她家后院做工,这人明明就有十六了。”
他上前一步,欲掌斥妇人,街上却在此时大乱起来!他慌里慌张的转身,欲呵斥是谁人捣乱,胸腹忽然中箭。
百姓见此四散逃离,远处忽然传来大军逼近的声响。
‘冲啊,冲啊!’
“关城门,快关城门!”
出事了!
陆盛大部队远在淮河一带,他要如何才能越过重重关卡攻城?
百里虞扬神色青黑,反身入马车,厉声道:“入宫!”
城门外
陆盛携大军逼城。
城南方向因乱葬岗的存在,是整个京都四个方位最偏僻的所在,此时攻城,他便集中火力攻击南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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