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他方才发现古旭一直在睡觉,毫无清醒的迹象。
秉着不打扰的想法,且方才太子也叫他不必在跟前伺候,他不急着回去,便心安理得的拖过一张矮凳坐下双手撑着下颌满心欢喜的盯着古旭瞧。
古旭自曹方进屋后便一直睡的不□□慰,她做了噩梦,梦中她被献文帝掐住脖子,四周围着身着墨黑色宫衣的宫人,他们都盯着她瞧,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她在噩梦中惊醒。
她一醒来,曹方便兴高采烈的扑了上来,“你醒了啊?你也真是太能睡了,现在都未时了。”
曹方个子高挑,身形干瘦,一颗脑袋却是硕大无比,连着那上面的五官都比常人大上几分。
古旭猛一惊醒便见着曹方凑上前的大脑门,被狠狠吓了一跳,偏巧她手又被曹方捏着,便很是不自然的朝后缩了缩肩。
曹方察觉了,不好意思的松开手,随即热情的将小包裹递到她面前,也不理会古旭如今脸色不太好的事实,只是一个劲的舔着脸道:“这是百里太傅带来的,说里面是你的换洗衣服和一些你从幽都带过来的小玩意。”
古旭自然是认得这个小包裹的,她接过后放在枕头旁,随即看着曹方不言语。
曹方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说:“那…我走了啊!”
古旭傻愣愣的点头,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显得十分虚弱。
陆盛说是不让曹方在跟前伺候,但曹方离开许久才归他又十分不爽,见他来了,劈头盖脸的问道:“你怎的现在才回?”
陆盛的语气很是平常,但曹方却被这句话训的战战兢兢,小声道:“古旭一直在睡觉,奴才只好在一旁等她醒了将东西交给她。”
“她一直在睡?”
陆盛不可思议的问道,神色间隐有恼怒。他一大早便被唤醒去书房上课,她倒好,一直睡到现在。
曹方一直低着头,没见着陆盛脸色,此刻又一颗心记挂着古旭,便忧心忡忡道:“古旭好像身体不太好,整个人病恹恹的,没什么力气。”
陆盛一撇嘴,不屑道:“她能有什么事?估计是睡太久一直未进食饿的。”
他招了招手,令一侧的宫人给古旭送些吃食,再让年长的嬷嬷好生教导古旭一些宫中的规矩。
曹方在一旁见着,心中还是记挂着古旭。
他想着昨日古旭去逝的弟弟,生怕古旭也会像那个婴孩一样莫名其妙的死去,因此待宫人一回来,便急匆匆的凑近去问:“古旭还好吧?她怎么样啊?是不是病了。”
宫人闻言抿嘴轻笑了一声,道:“那孩子饿坏了,像只小狗似的将我带去的饭菜一扫而光,吃过饭精神多了,现在正在院中散步消食呢!”
曹方闻言,一颗心终究是放了下去。
………
太医院
陈太医诊脉归来,想起昨日太子吩咐的事,开始在屋中翻阅古籍。他诊治的病人不下千人,但未曾遇见要求将人脑子治好的!
那小姑娘在宫中,无家世背景,实者傻与不傻并无太大区别,但既然太子吩咐,他理当尽力而为。
此前没有相似的病例,他翻阅整整一下午,也找不出应对之策,只好先开一些温补药方暂且先将那小姑娘身体养着。
他将药方写好,交于候在一旁的药童拿去后院熬制,此时,皇后身边的嬷嬷寻了过来,他估摸着时辰,发现此刻应当是皇后用药的时辰,他今日忙着找医治那小姑娘的药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他连忙起身,将正欲离开的药童唤住,问:“给皇后的药可熬制好了?”
“方才就好了,一直在后院锅炉中温着呢!”
药童闻言答道,随即朝那位年轻的嬷嬷躬身行了一礼,“奴才这就去将药端来。”说完,晃动着两根细长的腿朝后院跑去。
嬷嬷看着那药童走远,面无表情的朝陈太医戏谑道:“太医真是大忙人,今日一整日都待在淑妃宫中,如今回来了,若不是奴婢来催,恐怕早将皇后的药膳给忘了吧!”
陈太医从案桌内绕了出来,被这嬷嬷三两句斥的无言以对,只是磕磕绊绊的回道:“奴才不敢,方才也是因着记挂着太子吩咐才会一心寻找药方,忘记看时辰了。”
幸好药童机灵着,及时解了围。
嬷嬷伸手抚了抚发髻上的钗环,缓声道:“你这要找的是什么药方啊?太子身体不好,为何不向皇后禀报!”
“不是太子,是昨夜那个小姑娘。”
陈太医医术不错,但嘴拙又没什么心眼,这些年若不是太子指明让他医治,他即便是死也爬不到这个位置来的,他一五一十将昨日的事情讲了出来,随即感叹道:“老夫医术有限,一时着实不知如何医治她这傻病!”
恰逢此时,药童将药端了上来,陈太医见了,也不在同嬷嬷寒暄,转身收拾起自己的药箱来,将东西收整好后,便准备同嬷嬷一道去坤宁宫为皇后换绷带重新上药。
那嬷嬷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药童,随即笑了笑,转身领着两人朝坤宁宫走去。
从坤宁宫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陈太医一整日奔波下来,没什么精神,吩咐药童将今日新开的药熬制好送去东宫便准备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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