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文帝紧攥手中书信, 他气怒不已, 一时只觉头脑眩晕,身子朝后微微斜去。
魏山见此忙上前搀扶, 献文帝挥手用力斥开,上前一步看向跪于地面的信使,怒道:“太子果真如此, 那赵从安便任由他如此妄为吗?”
征兵之事由两条路线同时进行, 一条由赵从安负责,征兵所在皆为大周人口较多的腹部城市,总计征兵十五万有余。
另一条则是大周临近女真、匈奴等小国的边界地带, 由当地官员负责,征兵三万。
上月太子随同赵从安领军由京都出发,本是计划经由边境一带,将剩余三万士兵规整后一齐朝边塞出发, 哪知太子却道担心北燕联合女真等国趁乱攻击大周边界,下令命这三万士兵固守当地,不必随军前往边塞!
大周与女真等国交接的边界地势与边塞不同, 边塞虽气候恶劣但地势平坦,军队容易展开。
但那一处边境地势多高山峻岭, 兵力无法展开,总体呈现易守难攻之势。
且在数十年前, 前朝便留意道此条边境线,在当地建立无数驿站观测邻国动态,大周建立之初, 献文帝亦派人加固驿站观测。
数十年来,边塞战争不断,那一处却很是安稳,只是因地势较差,农商皆无法起来,城镇并不繁华,人口纷纷流向大周腹部地区。
最重要的因素,则是那一处边境线临近小国众多,多年来皆处于中立,同时向两国进贡,亦防备着周边两个大国。
北燕若要经此处进攻大周,需得同时说服军队所经之地的数个国家,但并不容易。这些小国比大周还要谨慎,亦害怕北燕大军狼子野心必定不会同意。
它们虽被大周与北燕夹击,却形成联盟,多年来关系很是稳固,并不会轻易相帮大周或北燕。
正因着这许多因素,北燕多年来才只集中兵力攻击直接与大周相交的边塞地带。
边塞为重灾区,赵覃父子数年来守的艰难,那三万士兵虽人数不多,但具是青壮年,无战事发生,只得固守当地,亦无法参与农、商、手工等业态,时日渐久,消耗粮草等战资,只会得不偿失。
献文帝气怒,魏山却在一侧示意手下去请了太后前来。
信使叩首于地,谨慎答道:“赵将军知晓此事自是强烈阻止,但此次出征军队中混入孟家部队,加之因太子亲征,新征的士兵颇为钦佩太子胆量,十分信服于他,赵将军阻挡不及,太子已是领着那十五万士兵继续朝北前进。他无法,只得立即传信来报,想必此时,军队已是到了边塞!”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何况天高皇帝远的边界地带。
亲自北伐的太子在孟家及民间新生力量的加持下与赵从安隐有相抗之力。
因路途及时效因素,消息多有延迟。献文帝不可事事亲自做主,一时竟是无法制约太子。
但此种境况不一,若到了赵家驻守多年的边塞,太子言行方才可得到制约。
献文帝心中嫉恨,令宫人取纸笔,书下“务必制约太子,勿听任由他妄为。”书写好后,装于特质的信筒中交于信使,令其八百里加急传至边塞赵覃手中。
信使走后,太医院使赶到,献文帝看向一侧魏山。
他此前怒火攻心,稍稍晕眩,这太监便急急忙忙去请了太医前来?他心中不悦,却也知晓身体为重,便令太医院使上前诊治。
太医院使诊脉完毕,神色忧虑,问道:“近来皇上可时常察觉眼花,头脑眩晕?”
在来此之前,引领他的太监已尽数提及献文帝近来症状,他早已知晓却仍旧不得不有此一问。
献文帝收回手来,不甚在意道:“偶有如此,但稍缓一刻便好。”
“怎会稍缓一刻便好?”
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前来,献文帝怒目而视魏山,魏山心知不好立即叩首于地。
太后见了便带着恼意斥道:“皇上也莫怪罪于他,你近来眩晕加重,还要瞒着母后到什么时辰,今日你得好好让太医诊治,好生休养一阵。”
献文帝微微叹气,只好朝太后示弱,听着她的嘱咐。太后又问及太子之事,献文帝略微不喜,却仍旧如实告知。
太后闻言便不免替陆盛说上几句,在皇宫中,唯一待他好的皇家人便只得太后一人了。
数人离去后,献文帝伸手,魏山立刻起身搀扶。
他前月伤了腰背,近一月方好,可入冬后下肢却常常无力,头脑晕眩,时常眼花,竟如同耄耋老人。
他紧握着魏山手肘,缓缓站起,前往御书房批阅奏折,将至,便有长春宫的宫人来报,道是淑妃在两刻钟前诞下一位公主。
宫人观着献文帝神色,大胆请示道:“皇上是否至长春宫探望淑妃及小公主。”
献文帝神色寡淡,挥手道:“你去回报,只道朕稍后便至。”
他初得长子陆晔时还很是欢喜,可如今子女众多,早已过了那阵新鲜劲,竟是毫无感觉。
令宫人守在门外,无事不得任由妃嫔打扰后,他打开堆叠在一处的奏折,想起明年春日又是秀女大选之日,届时宫中会再次加入一批秀女,同时适龄皇子亦会在此时挑选妃子。
他想了片刻,有些疲倦便朝魏山吩咐道:“宫中妃嫔众多,你传令下去明年不必再挑选秀女入宫,再去朕的私库中挑选两样江南进贡的珍宝赐予淑妃及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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