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停了,他看到她弯腰从台子上取东西。
“或者你想去吃长虹街的椒麻鸡,还有鸡蛋饼,今天陪你吃个够。”
金曼姗拧开开关,又裹进蒸腾的热气里。
“晚上我们家老爷子生日,会来不少人,我想你会感兴趣。”
摸沐浴露的手一顿,金曼姗意外地朝外面看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带床伴出席沈老先生的生日宴,亏他想得出。又想起他昨天煞有介事的“我会娶你”,禁不住在热水里打了个哆嗦。
沈兆南对女人一向大方,金钱,人脉,只要高兴了,要什么都能给。但玩归玩,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沈老先生最不喜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这种日子,断不会带不相干的女人去扫兴。
随便说说的吧。金曼姗没放在心上。
“喂,和你说话呢。”他曲起手指,在玻璃墙上敲一敲。
“金曼姗。”
“金曼姗?”
“金曼姗!”
她不理人的时候,他习惯这样喊她。先是平静地喊一声,不理,第二遍带上询问的语气,再不理,就不高兴了,喊起来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金曼姗眼睛跟着外面的身影游走,看他挪到门边,知道他有踹门的陋习,不情不愿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今天有事。”
举起的右手放下来,沈兆南将信将疑:“什么事?”
“和你没关系,我们早说好的,不干涉,不过问。”
“什么时候说好的?”他拒不承认,“我怎么不记得?”
“我记得就行了。”
“不算。”
“闭嘴吧你。”
沈兆南轻笑了两声,抱起手,靠墙等着:“早餐想吃什么?”
里头又没应话。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坏,还不爱理人。认识她一个月,他发觉自己耐心都变好了。
好吧,那就等着吧。
他踱步回到床边,斜靠在枕头上,眼睛移不开,直跟着里面的人儿周转。
约莫二十分钟,金曼姗才开门出来。穿戴整齐,头发吹得半干,松松的搭在肩上。脸蛋素净,才洗了澡,看上去整个人都水灵灵的。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空气里掀动,小眼神一瞬,饶是怒气冲天也能被说成含羞带怯。
就他妈该冲进去和她一起洗。
沈兆南毫不掩饰眼底涌动的热切,轻佻地吹一声口哨:“美,老爷子和老太太看了肯定喜欢。”
金曼姗没功夫和他闲扯,带水的拖鞋踩得呱唧响,下到一楼客厅,捞起沙发上的皮包,径直往玄关走。
“什么事这么急?”沈兆南紧随其后,收起玩笑话,在鞋柜前抓住她的胳膊,“你到底在气什么?”
她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别扭,过了也便过了,今天不太一样,或者从昨晚见面开始,她就憋着一股火气。
她像平常一样和他拌嘴,进卧室也配合地钻进他怀里,在床上保持着高度的默契,过去一个月的很多个夜晚,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
应该不是因为乔立诚,她身边不缺条件优越的男人,不至于因为他搅黄了她和乔立诚的一夜春宵而耿耿于怀。
也不会是因为他带了别的女伴出席酒会,她对他的事向来不怎么上心,吃醋计较压根和她沾不上边。
可是她不开心,表情里凝结着淡淡的愁闷。
沈兆南想不明白。
问是问不出什么的,除非她自己想说,不过他还是选择问一问。
“公司遇到问题了?”
“没有,你别瞎猜。”金曼姗摇摇头,伸脚去穿自己的高跟鞋。
“我昨晚上表现不好?”
越说越离谱。金曼姗甩开他的手,两脚挤进鞋子,跺跺鞋跟,把皮包斜挎好:“我们以后——”
话到一半,沈兆南冷着脸打断:“不行。”
“我没说完呢。”
“我不同意!”
金曼姗无语地睨他,不很想和他商量下去。忍了忍,仍平稳着语调:“我过几天搬家,江林苑46栋,你以后想找我,可以直接过去。”
沈兆南反应几秒,倏地往前跨两步,把她压在门板上:“钥匙呢?”
“想得美。”
“公平点,我的都给你了。”
金曼姗扬手,在他抹了须后水的下巴上捏两下:“看你表现。”
沈兆南挑起眉梢,双手圈住她的腰,声音自发低沉下来:“我表现不好吗?昨晚你——”
“闭嘴!”
“枕头现在还湿着。”
“操!”
“你听你现在说话声音还哑着。”
所以说沈兆南这人是真的欠。
金曼姗狠狠瞪他一眼,对上一双洋洋得意的眸子,气不打一处来,鞋尖踩上他的棉拖,嫌不够解气,左右碾了两道:“我等下就把你拉进黑名单,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沈兆南垂着脑袋,额头抵着她的,好看的桃花眼终于弯出弧度:“现在好受点了吗?”
“多管闲事。”她别开脸,小心思被人戳破,面上有点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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