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成说话语速快,而且对重点班学生要求严格,上课讲过的题要是没听懂去问他第二遍,都会先被训斥。
可孟行悠不一样,她语速比赵海成慢,而且每说完一个步骤会停下来,给别人反应思考的时候,等对方明白之后再继续往下说,直到把这道题讲明白为止。
不会不耐烦,也没有竞赛生的架子,现在班上不少人,有不懂的题都会先来找孟行悠,而不是赵海成。
重点班的同学普遍很有上进心,有人注意孟行悠在座位上讲化学压轴题,没听懂地纷纷凑过来。
本来一开始只有两个人,讲到一半,孟行悠看座位周围站了快十个人,顿了顿,放下笔说:“要不然我到讲台上用黑板讲一遍?这样大家都能一起听。”
大家点头,纷纷说好,拿着卷子坐回自己的座位,听孟行悠讲题。
迟砚跟六班的老同学说了回见,注意到孟行悠还没出来,抬布走进二班的教室,看见孟行悠拿着粉笔在黑板上讲题的样子,怔愣在原地。
孟行悠在教室上课的时候,会把短发扎成两个小啾啾,现在穿着校服这个打扮站在讲台上,有种小大人的感觉。
偏偏她讲的东西,下面的同学还很受用,一边听孟行悠讲一边兀自嘀咕“原来是这样”、“这样算比老赵讲的更简单”、“我懂了我懂了”之类的,莫名给孟行悠增添了些许老师气场。
一直都知道她理科很厉害,可是从这种视角,观察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侃侃而谈还是第一次。
迟砚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反过来跨坐,右手手腕搭在椅背上,两条长腿曲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孟行悠,徒生出一种骄傲感来。
看,理科这么厉害的女孩子。
是我家的女朋友。
孟行悠讲完最后一步骤,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余光对上迟砚的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迟砚反而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用口型跟她说:“宝贝儿真厉害。”
孟行悠把头发的皮筋扯下来,小啾啾散开,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发红的脸。
孟行悠从讲台上走下来,顺便去阳台洗了个手,回到座位拿上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对迟砚说:“可以走了。”
迟砚站起来,单手抓着椅背把椅子给人靠回座位,跟孟行悠前后脚出了教室门。
走到楼梯口,迟砚的手机响起来,他看见来电显示是景宝,直接把电话拿给孟行悠:“你跟他说,我晚上走之前他就闹着要见你,个小跟屁虫。”
孟行悠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景宝怨念的声音:“砚二宝,你好残忍扔我一个人在家,我也要见悠崽!”
有段日子没听见景宝的声音,孟行悠还挺想念的,笑着跟他打招呼:“景宝景宝,悠崽呼叫景宝。”
景宝听见是孟行悠,开心得从沙发上蹦起来,对着手机听筒说:“景宝收到景宝收到,悠崽你下课了吗?我请你吃宵夜好不好?”
孟行悠一怔:“你在哪?”
景宝说:“我在哥哥的公寓,就五中对面,我们校门口见吧。”
孟行悠听见景宝要出门跟他见面,惊讶地看了迟砚一眼,但也没当着景宝的面问什么,张嘴答应下来:“好,我和你哥在校门口等你。”
挂断电话,孟行悠把手机还给迟砚,问他:“景宝现在不怕生了?”
迟砚笑得很欣慰:“好多了,这两次手术矫正效果很好,一会儿你看见他就知道了。”
听迟砚这么说,孟行悠也很开心:“那他是不是可以去学校正常上学了?”
迟砚点头:“九月份去,再修养一段时间。”
“太好了,你和你姐以后也能轻松一点。”
迟砚不置可否,突然想到什么,跟她说起来:“你还记不得上次去买四宝,开车的那个哥哥?”
孟行悠回想片刻,还有一点印象,不太确定地问:“是不是你姐的助理,好像……姓姜?”
“对,姜泽瑞,我姐跟他在一起了。”
这倒是很惊讶,孟行悠笑着说:“帮我跟她说一声恭喜。”
“你自己说。”迟砚绕半天总算绕到重点上,“我姐说要请你去家里吃饭,去吗?”
孟行悠听完愣住,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话:“见……见家长啊?”
迟砚故意逗她,挑眉问:“对,敢不敢去?”
孟行悠这个人最受不了激将法,话没过脑子就彪出来:“这有什么不敢?去就去,谁怕谁啊,什么时候,时间你定。”
“这周末吧。”
“行,就这周末,谁不去谁孙子。”
迟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孟行悠,答应得很爽:“好,我记住了。”
孟行悠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头脑一热答应了什么,张嘴正要反悔圆过去,就听见迟砚说:“悠崽想当我孙子吗?”
“……”我当你爸爸。
孟行悠瞪了迟砚一眼,懊恼道:“迟砚你现在都学会套路我了,你不能这样。”
“就是吃个饭,别多想。”迟砚看她实在是紧张,不再逗她,开始说正经的,“我姐早就想请你吃饭,一直没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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