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悠“啊”了一声,含糊道:“借的,我今天衣服穿少了,有点冷。”
许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出卖了她如言情剧一般的内心戏。
孟行悠无力,心想还不如不解释。
裴暖一听不得了,小龙虾也不吃了,钻进卫生间洗了个手,抓着孟行悠就往外走。
过了上班时间,公司里只有录音的剧组还在忙活,僻静的说话地方到处都是,裴暖打开办公区的灯,按住孟行悠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扯过一张椅子来,坐到她对面,严肃且迫切:“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陈述犯案过程。”
“路上碰见,吃了顿晚饭,然后一起过来了。”
孟行悠没提打架和迟砚姐姐的事情,这太私人,秘密只能断在她这里。
裴暖盯着她:“衣服呢?”
孟行悠扯了扯外套,如实说:“借我的,等车太冷了。”
“我怎么觉着一周不见,你跟迟砚关系进展神速啊。”裴暖见四处无人,才跟孟行悠说悄悄话,“你老实说,是不是在追他?还是他在追你?”
“都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不挺好吗?朋友都能做,再升级一下,当个情侣怎么不可以。”
孟行悠自己都没想明白下一步要怎么走,主要没下定决心,想了半天,说:“我没有把握,不敢像第一次那样不顾一切往前冲了,连栽两次很丢脸啊。”
“行吧,你想清楚。”裴暖点到为止,不鼓励也不反对,站中立,“很喜欢就试试,不行就拉倒,不差这一个。”
孟行悠听她说得潇洒,低声调侃:“长生也是不行就拉倒?”
裴暖摇头:“那不成,我得拿下他。”
孟行悠就喜欢裴暖这霸气样,揶揄道:“这段日子排戏感觉怎么样?”
“更喜欢他了,我要溺死在他的声音里。”裴暖捧脸向往状。
裴暖对感情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孟行悠看她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竟然有点佩服:“你想过没有,要是拿不下怎么办?”
“我努力过,我对得起自己。”裴暖还惦记着休息室的小龙虾,站起来撩了把头发,“他要真不喜欢我那就不喜欢呗,反正我现在喜欢他挺开心的,想那么多干嘛?”
孟行悠似懂非懂地点头。
回到休息室,多了不少人在吃宵夜,迟砚在里面,跟长生还有另外一个人聊着戏,剧本被他放在腿上,手上握着一支笔时不时转两下。
迟砚的外套在她这里,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衣,公司里开着暖气,他解了袖扣,袖子整整齐齐被挽上去两圈,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十分耐看。
聊到要紧的地方,迟砚把剧本放在茶几上,笔尖指着所对应的场景着力讲了一遍,他态度认真,听的人也很专注。
剧组大部分人都比迟砚年长,有大学生还有毕业职业做配音的,可迟砚坐在人群里仍有气场,看得出来大家是服他的。
孟行悠发现迟砚只要投入一件事的时候,不管是独处还是在人群里,总是能引起关注的那个人,他算不上是领导者的类型,但是一开口,总能找到自己频道的范儿,游刃有余应付各种情况。
在班上是,在剧组也是,班长和编剧,他都做得很好,他自己有主意有想法,话虽不多,但不会有让人不舒服的地方,跟大家相处都很愉快。
孟行悠渐渐发现迟砚不同的一面,她一边觉得新奇,一边也会开始惶恐。
看得越多,越觉得这个人好,连头发丝都对她有吸引力,这就非常要命了。
偏偏感情是个不受控的东西,越不愿,陷得越深。
孟行悠收回目光,走到裴暖身边跟他们闲聊。
后来不知道是谁挑的头,让迟砚弹剧里的主题曲来听听,孟行悠还没听他弹过吉他,心被勾起来,生怕他会拒绝。
然而迟砚没有。
他心情似乎好很多,起身把吉他从琴盒里抽出来,拉过吧台的一张高凳坐下,左腿随意搭在右腿上,琴身放在腿上,还没做什么,感觉已经到位了。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孟行悠觉得自己放肆的目光都算不上什么,丝毫没收敛。
迟砚调完音,低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扫,感觉音准了才正式开始。
他的指尖在琴弦上拍了两下,又在琴箱上拍了两下,接着一段轻快的前奏响起。
他拨弦的速度太快,手指在琴弦上翻飞,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几乎能看见指节的重影,音符一个接一个跳出来,连成一段流畅的节奏。
迟砚弹琴没有什么浮夸的动作,安安静静,孟行悠却看得晃了神。
她分不清是这首歌太好听,还是弹琴的人太惹眼,可能都有,后者的成分比较重。
一曲终了,最后的节奏放缓,迟砚最后一个扫弦,结束了这段弹奏。
在场人都在称赞说好,孟行悠喝了一口雪碧。这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冷气,一口下肚也没能让她的火降下去半分。
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孟行悠握着杯子,偷偷问身边的裴暖:“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裴暖笑她记性差,主题曲名字都不记得,出声回答:“《 you tu me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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