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还在公司吗?”邢栎阳放缓了语气,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被qíng绪左右。
“我下班了……在外面呢。”顾忆湄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说得模棱两可,既不撒谎,也不主动jiāo代。
“你一个人啊,搭地铁把包看好了,注意安全。”邢栎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嗯,我会注意的。”顾忆湄想说一句让他按时吃饭,想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咽下了这句话。
她没有撒谎,但也有所隐瞒,邢栎阳有点生气,故意问她:“你晚上有没有安排?我忙完了去你家。”
“啊,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顾忆湄赶忙推辞,她可不想让两个男人碰上。狭路相逢,不定闹出什么来。
“什么事,重要吗?”
“工作上的事。好了,你先忙你的去吧。”顾忆湄匆匆把电话挂断了。
她终于还是说了谎。邢栎阳怎么想压都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猛拍了一下方向盘。自尊心让他不可能去尾随那两人的车,但是嫉妒心又让他无所适从。
没有去顾忆湄家楼下蹲守,他饭也没吃,就提前回了家。
心不在焉,下了车才想起来手机丢在车上,拉开车门拿手机,不小心把脸碰到车门上,顿时疼得一激灵,回家一看,才发现脸上蹭破一块皮。
谢宗麒把车开到一处高档小区,顾忆湄跟着他从车里下来,好奇地看看四周,小区环境优美,一看也知房价不会便宜,纳闷他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
“我家就在上面,既然来了,上去坐坐吧。”谢宗麒自然而然地搂着顾忆湄。“你家?我去不合适吧。”顾忆湄站着不走了。
谢宗麒道:“我妈在家里把菜都做好了,你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她的面子总可以吧。”
这么一来,顾忆湄骑虎难下。谢宗麒的妈妈一直把她当亲闺女一样,过门不入确实不妥,犹疑间,她已经跟着谢宗麒上楼。
客厅,邢栎阳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他不时看钟一眼,已经九点多了,顾忆湄也没有给他电话。
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放不下他?那我又算什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邢栎阳心浮气躁,心里几千几百个疑问想问顾忆湄。
肚子虽饿,却没有心qíng吃,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喝下去,随手擦拭嘴角的牛奶沫,忽然听到客厅里手机响,赶忙跑过去拿起手机。
是她的号码,他有点激动,还有点开心。
“喂?”
“我在外面,打不到车,你能不能来接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顾忆湄的声音听起来怯怯的,一下子化解了他一晚上的怒气和委屈,忙道:“我这就去接你,你等我。”
顾忆湄告诉他一个地址,嘱咐他开车小心。
她绝口不提谢宗麒,他也就装作不知道,但是他心里知道,她已经选择了他,这个认知让他兴奋无比。
到了地点,他远远就看到她站在路边,夜风中孤零零的,顿生怜意,下车后大步走向她,也不说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
顾忆湄哪想到他来这一出,吓得花容失色,“你gān什么呀,快放我下去。”邢栎阳闷不吭声,低头吻她脸颊。
顾忆湄见他高兴,也不知道是为着什么。邢栎阳抱她到车前,才放她下地。
“饭吃了吗?”
“吃过了。”
“我还没吃,陪我去吃点好吗?”
顾忆湄这才诧异地转头看他,“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没吃饭?快去吃吧,别饿坏了。”她关心的话语在他听来如同天籁,跟她微微一笑。
她这么美,那人自然舍不得把她拱手让人,只是不知道他俩怎么谈的,她的qíng绪看起来有些低落,但是她安安静静坐在他车上,又让他觉得,什么都不必问,她自己会处理好。
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馆子,邢栎阳点了一笼虾饺和云吞面,顾忆湄陪他吃了一个虾饺,问他:“你该不会一直加班到现在吧?忙得连饭也忘了吃。”
邢栎阳趁机诉苦,“是忙了一晚上,又累又饿。”“饿也不能吃太多,会影响睡眠。”顾忆湄趴在桌边,看着他清俊的容颜,才发现他脸上有个新创的小伤口。
“脸上怎么受伤了?”她伸手轻探,见伤口破皮,略微有些红肿。邢栎阳倒不在意,握住她手,浅笑,“下车时不小心碰的。”
顾忆湄拿消毒湿巾替他擦了擦,低头翻包,翻出一张创可贴,仔细替他贴在脸上。邢栎阳把脸靠近她,“你包里还带着创可贴?”
顾忆湄笑而不语。这些天她穿高跟鞋经常把脚磨破皮,因此包里一直装着几张创可贴,只是没想到会给他贴一张在脸上。
邢栎阳心qíng奇好,连吃东西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顾忆湄注视他很久很久,想起和谢宗麒的对话,叹息一声。
他竭力想挽留她,但她去意已决,想开始新生活,哪怕谢太太待她亲如母女,她也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邢栎阳去洗手间,把手机落在桌上,有人打来电话,顾忆湄见铃声响了几遍也不停,好奇探头看看,来电显示是谭屹。
十点多了,谭律师找他什么事?顾忆湄正思索,邢栎阳走过来,拿起手机走到一旁。
“是不是有急事啊?有事你就去忙,我打车回家。”顾忆湄见他接了电话回来微皱着眉头,善解人意地说。
天这么晚,邢栎阳哪里放心她独自打车,“这里离你家不远,先送你回去。”
他并没有告诉她是什么事,把她送到家门口就开车走了。女人本能的直觉告诉顾忆湄,谭屹这时候找他不会是公事,可是,她也不方便多问。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丢下我,我也丢下你一次,都是有备胎的人,who怕who?
谭律师晚上找他,会有什么急事?
感谢柯拉拉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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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鹭岛酒吧街某个酒吧里,邢栎阳一推开门,就看到谭屹坐在吧台边,身后站着两个保镖样的男人,神qíng冷漠地看守她。
谭屹看到邢栎阳,向身后做了个手势,邢栎阳看过去,见不远处一张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男人,从容点了一支烟,向他们走过去。
“有什么条件跟我谈,人我要先带走。”邢栎阳也不管那两人是什么身份,也不跟他们客套,直截了当就摆明立场。
那两人一见他架势,就知道这人不好惹,也不动怒,其中一人慢条斯理道:“她一酒瓶子把我朋友打爆了头,这账怎么算?”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爪子不安分,喝点酒就想占女人便宜,见血也是活该。”邢栎阳吐了一口烟。
他轻慢的态度终于惹恼了一人,骂道:“你他妈谁?”邢栎阳坐到沙发上,狠吸一口烟后,把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你俩外地的吧,没摸清这一带是谁的地盘就敢来摸鱼?”他不无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衣冠楚楚的人,一身行头价格不菲,但一听说话就知道是怂包。
两个男人怒了,叫来保镖就要打邢栎阳。邢栎阳稳坐,翘起二郎腿,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笑意中带着点狠劲,“给你们五分钟,趁早给我消失,不然的话,想离开这里就得脱层皮。”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过来看热闹,就连酒店服务生也站在一旁不言语,两个男人也是见识过场面的人,沙发上这个黑衣男年纪虽轻,散发的气场却是邪气而又有恃无恐,立刻明白qiáng龙也不压地头蛇,无声地带着保镖走了。
等他走了,邢栎阳才懒洋洋站起来去找谭屹。
谭屹道谢,“谢谢,要不是他们纠缠不休,我也不会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邢栎阳微抿嘴角作无所谓状,既没有详问,也没有发表评价或者规劝,只做了个他要离开的手势。
“唉,等等。”谭屹叫住他。邢栎阳回头。
谭屹道:“我怕他们跟踪我,报复我,你能不能送我一程?”“走吧。”邢栎阳挥手。谭屹从椅子上下来,有点兴奋地跟上他。
车上,谭屹问邢栎阳,“你最近忙些什么?下班就不见人。”邢栎阳淡淡一笑,带点调侃道:“咱俩什么关系,下了班还得见?”
谭屹苦笑,是啊,他俩什么关系?在同一个事务所工作,认识好几年了,脾气相近也互相赏识,都是不肯服输爱较劲的xing格,比一般的同事关系近,但想更近一步似乎也不能够,他心里有一片她怎么也触及不到的世界。
“以前不是经常一起喝两杯么,最近你下班就走,都见不到你。”谭屹看向邢栎阳,眼波流转,很可惜,他目不斜视,并没有注意到她妩媚的表qíng。
“整天为工作奔波,总得有点私生活调节调节,替老张卖命不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邢栎阳稳稳把着方向盘,目光注视着前路。
谭屹嘴角的笑意更深,用只有他能听懂的话问:“你的私生活还顺利吗?”
“还行。”邢栎阳的好心qíng并没有被刚才酒吧里的事破坏,顾忆湄接受他,对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谭屹悄然无声,回想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qíng形,就像在昨天。
那天是周末,她带着球拍去俱乐部打网球,看到老张和一个年轻人对战,老张是她认识的人里球技最高的一位,可遇到这个人,竟然还有落于下风的趋势。
到最后,老张虽然败了,但因为难得遇上好对手,jīng神反而很振奋,热qíng地把打败他的年轻人介绍给谭屹,“小谭,给你介绍个新同事,邢栎阳,刚从美国回来,以后在我们所里工作。”
谭屹这才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尽管他满身满脸的汗,浑身上下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身体健壮、四肢细长,那种属于男xing的、朝气蓬勃的荷尔蒙魅力,让他看起来格外出众。
他看人的目光,不笑,眉梢眼角却自有一种风qíng,藏得极深,谭屹偏偏一眼就能看出来。
简单打了个招呼,谭屹递瓶水给他,看着他拧开瓶盖喝下去,阳光下汗珠在英俊的脸庞上滑落,闪烁着金色的光泽,喉结也随之滚动。
随手拿毛巾擦脸,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有心人看来,却是怎么看都好看。谭屹忽道:“休息半小时,咱俩打一场?”
“你?”
“怎么?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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