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湄的眼泪顿时涌出来,手捂住脸,眼泪依然从指fèng里流出来。这条项链她记得,是她几个月前刚回鹭岛的时候,顾太太买给她的,让她在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晚宴上佩戴。
“我去晚了,伯母的几件首饰已经被识货人买走,你的基本上都还在。”
顾忆湄感动地泣不成声,上前伸臂抱住邢栎阳,靠在他肩头嘤嘤抽泣。不是因为首饰贵重,而是感动于他的心思,他什么都想得周到,没有一处不贴心。
邢栎阳搂住她纤腰,把脸贴上她的脸。她柔软的发丝轻拂着他的脸,发间清香混合着她身上的幽香,有一种令人沉醉的气息,手抚摸过她身体柔美成熟的曲线,邢栎阳从未如此觉得满足。
顾忆湄微微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盈盈泪光,肤光胜雪,她如此动人,邢栎阳毫不犹豫地吻下去。
他的口中有香槟和烟糙的味道,一点一点搅动她的神经,她沉迷于他身上的味道,成熟中带着xing感,又混杂着不羁和野xing,他和她之前接触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哪怕是隔着衣服,她也能感觉到他肌ròu的张力,感觉到他qiáng大的力量,尽管他内敛英华,依然夺人心魄。
这个男人,浓烈得像火,他的热qíng能碾压一切冰雪,他又像杯烈酒,喝下去能把人五脏六腑烫伤。
柔qíng过后,两人离开邢栎阳的家。
推开Scorpio的门,调酒师一看到他们就让人去通知虹姐。虹姐从休息室出来,一眼看到吧台前坐着的邢栎阳,他不是独个儿来,身边还有个苗条的女孩子。
终于带来了,虹姐心里一震,走上前跟他俩打招呼。邢栎阳给她俩做了介绍,顾忆湄跟虹姐握手。
好个秀气漂亮的女孩,虹姐微笑着,乍见之下,似乎也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好看是好看,但有点太瘦了,显得眼睛过大。
大概是进来前被风chuī乱了头发,邢栎阳细心地用手指替她梳理,及肩的秀发微卷,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亲自调一杯jī尾酒,邢栎阳拿给她喝,搂着她肩,低头问她好喝不好喝。
“好喝,初入口有点苦涩,回味甘甜,还带着点酸,很慡口。”女孩子捧着酒杯,大概是被酒辣到了,可爱地咂了咂嘴。
邢栎阳看到了,赶忙拿一杯清水给她喝下,手指被烟头烫到都不管。顾忆湄一抬眼看到虹姐似有若无的浅笑意味深长,有些疑惑。
眼见顾忆湄喝了大半杯,邢栎阳不想她喝太多酒,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过去一饮而尽,听到探戈舞曲声响,带她去跳舞。
并不算复杂的舞步,配合也很默契,两人对视,qíng意辗转,只要她在,他永远看不到别人,手搂住她背,滑到腰间,一会儿把她稳稳地圈在怀里,一会儿又抛出去,永远不让她脱离掌控。
顾忆湄很久没跳过这样激qíng的探戈,时时觉得新鲜,他把她抛出去的时候,她因为紧张而心跳加速,可一转眼,她又被拉近了。她的脸因为兴奋而绯红,这支舞让她忘却一切烦恼。
本以为可以一曲到天荒地老,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有人叫邢栎阳的名字,邢栎阳下意识看过去,竟然是罗震,不由得心中一突,下意识地搂紧顾忆湄。顾忆湄感觉到他qíng绪的细微变化,看向那个令他生变的人。
那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好看而且张扬,不仅女人看到他不忍离开视线,就连男人看到了,也会多看两眼。如果说邢栎阳气质清冷如冰,那眼前这个人无疑像火,眼神中的侵略感让人肌肤生寒。
“过来玩也不招呼一声,我们玩两场。”罗震无论面对任何场面,都是一贯的笑容可掬、温柔可亲。
邢栎阳并不接他的话,“临时起意,带了朋友来。”
罗震上前,有意把视线转向顾忆湄,眉峰一蹙,“难怪看着眼熟,是顾忆湄?”顾忆湄吃惊,她依稀认得眼前这个人,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给力的话,就上小剧场……
罗震:这个妹妹我好像见过。
邢栎阳:又胡说,你哪里会见过她。
罗震:虽没见过,但看着面善,心里像是以前就认识一样。
顾忆湄:好生奇怪,这人何等眼熟。
罗震:妹妹,可也有钱没有?
顾忆湄:我没有,钱哪能人人都有。
罗震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把口袋里的钱洒落一地。
邢栎阳:哎呦哎呦,这人疯了。
顾忆湄:哼哼。
☆、第25章
罗震半开玩笑地捶了邢栎阳一把,“真不够意思,jiāo了新女友也不说一声,还怕我们横刀夺爱不成。”
“她怕生。”邢栎阳低头看顾忆湄一眼,短短三个字说不尽的爱意。顾忆湄依偎在他怀中,不说话也能感知他qíng绪。
“我可不是生人,我认识她比你早。”罗震笑逐颜开。
外人看来,他和邢栎阳的关系不知多好,一见面就cha科打诨。
说话间,又把视线转向顾忆湄,“老同学,你还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正常,你那时还小,比我低好几届。”
邢栎阳早知道他俩读的是一个中学,却没想到罗震能认出顾忆湄,心中的紧张感更深。面对罗震,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顾忆湄在场,关心则乱。
顾忆湄避开罗震火热的视线,不动声色,“不太记得,我念了两年就转学去雁京。”罗震讨个没趣,却也不介意,跟她莞尔一笑,和几个朋友去包间。
“我们走。”顾忆湄抬头看邢栎阳。邢栎阳会意,陪她离开。
虹姐目睹一切,轻轻叹了口气。
调酒师笑道:“真没想到,邢哥喜欢的是这一款。”虹姐点上一支烟,淡淡一笑:“他一直喜欢这样的。”
“但我觉得,那个女孩子不适合他。”
“当局者迷。”
“我们这等身份,最好不要找正儿八经人家的女孩子,两下都别扭。刚才那个女孩子,一看就娇生惯养,要人哄要人宠,男人会很累。”
“他心里有个梦,是他活着的动力,等到梦圆了,也就快要梦醒了。”虹姐弹了弹烟灰,一丝神秘笑意。
包间里,罗震和几个人打牌。
“看来顾家是真完了。”
“此一时彼一时,顾家根基本来就不深,稍微出点事就保不住。”
众人议论纷纷,只有罗震没有cha一句话,面无表qíng看着手里的牌,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思考,顾忆湄的出现让他想起多年前邢栎阳救自己脱险那件事,两者之间不知道是否有联系。
这么多年,邢栎阳在擎天集团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不仅老爷子对他信任有加,就连集团的股东们也都服他,相比之下,他这个正宗嫡系反而被人冷落。
不败、不伤、不叛、不逃,邢栎阳是擎天集团的一个奇迹,也是令知qíng人最佩服的一点,他永远游刃有余处理一切,永远不会令人失望,罗震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邢栎阳对得起他在外的名声。
他能收揽人心,却也自甘寂寞,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罗震参与的事,他更是极力回避,集团上下,他只受老爷子一人指令,独来独往,因此,没有人能抓到他什么把柄,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关系网到底是哪些人。
虹姐走进包间,看到众人玩得兴高采烈,而罗震在一旁沉思不语,走近他:“安排人么?”罗震摇头,“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样的有兴趣?”
“顾忆湄。”
罗震抬头看着虹姐,唇边笑意浅浅的。虹姐心中一惊,每当他脸上出现这种慵懒散淡的表qíng,都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
本来美好的夜晚,却因为罗震的出现破坏了气氛。顾忆湄不想说话,邢栎阳不知该怎么说,于是两人沉默着,直到车开到顾忆湄家楼下。
“那些都是真的?”
“是真的。”
他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也知道她其实当时就认出了罗震。
“我本以为传言不可尽信,谁知道,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顾忆湄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冬平和谢宗麒都对她和邢栎阳来往颇有微词,他和罗家的确关系匪浅,不然罗震不会yīn阳怪气。
“每个人总要活下去。”邢栎阳并不辩解。
“可也不一定要走那条路,活下去的办法很多,为什么选择最危险的?”顾忆湄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满意。罗震最后那邪气的一笑,让她不寒而栗。
擎天集团早年的发家史鹭岛无人不知,罗鲲鹏本人更是一跃成为首富,多年来,这个家族神神秘秘,外界传言纷纷,却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们。
“你没走过我的路,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才有今天。”
“我永远也不想知道。”顾忆湄把脸侧过去,半天才幽幽道:“我只是普通人,父亲坐牢母亲生病,我无法再背负更重的心灵负担。”
又是一阵沉默。
邢栎阳心里明白,事到临头,她还是怕了。顾忆湄受不了这种压抑,想下车去。邢栎阳一动不动,等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才动作迅捷地把车门拉上,把她紧紧抱住。
顾忆湄既惊愕又害怕,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她见识过他身手,并不做无谓抵抗。
邢栎阳见她不动,缓缓放开她,没有qiáng吻,只拿起她的手,轻轻把脸贴在她手心,温柔摩挲,像是幼童依恋母亲。
“给我点时间。”他抬起头看着她,表qíng中一丝恳求,令明亮双目看起来迷离诱惑。顾忆湄触景伤qíng,鼻子一酸。他在黑暗中太久,想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亲人,别丢下我。”邢栎阳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为了挽留她,他放下自尊。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俩现在都算得上孤苦伶仃,因此特别容易产生亲近之qíng,顾忆湄心里也很清楚,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避风港。
本以为他能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最黑暗的一段,哪知道,他自己的世界也不够明亮,甚至更加黑暗。
心里有种柔软的qíng绪在悸动,顾忆湄仍然固执地凝思不语,邢栎阳把脸贴在她颈窝,像是在寻找温暖,很久很久,彼此都没再说话,顾忆湄有一种qiáng烈的感觉,自己和他之间已经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牵绊,不光是感qíng,还有一种共生。
就像槲寄生和乔木,明知彼此有害,依然缠丝萦绕,除非双双死去,再也分不开。
52书库推荐浏览: 颜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