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什么室友?
别人都说她是个疯子,可我觉得她明白得很。
封锐抬抬惠圆的下巴,与他平视:你可真够多愁善感的。惠圆甩甩头,离开他的手托,我是看明白了,唉,她接着叹气。
午饭吃了吗?封锐想让她开心点。
吃了一上午土,饱了。惠圆还蔫蔫的。你还真好养,封锐看看表,晚饭是不是喝点空气也就饱了?
差不多。惠圆摆摆手,蔫儿吧叽地朝自己办公室走。
其他人还没回来,惠圆拿湿巾把办公桌上抹了一遍,灰尘无孔不入。垃圾死角又百年不清理,一清理能把人淹没了。她叹叹气,把饭盒里的饭团放在微波炉里转了一分钟,拿出来吃了。吃完泡了半杯咖啡。咖啡的香气暂且压过了尘土的味道。惠圆把大衣口袋里的这张纸拿出来,展开在办公桌上。手心的汗把纸浸得已经快烂了。以前她会拍下来,现在她都记在脑子里,越智能的东西越容易泄秘。觉得记得差不多后,她拿剪刀把纸剪成丝丝缕缕,扔进废纸箱。
“玉祥斋”的旧址,与“红海棠”隔了两条街。
☆、第 二十 章
几经易主,“玉祥斋”现在的门匾叫“珍爱”。专卖钻石。
惠圆抽空下去找同学妈妈和另一位保洁聊天。先说了说交通,民生,菜价上涨,又说老板的抠,接下来惠圆也倾诉了自己的苦恼,说同事孩子过百岁,想买个金锁,也不知道去哪买。现在的金子成色真不咋地。
同学妈妈说,要论起来啊,还真是以前的金货成色好。量又足,金又纯。
谁说不是呢?惠圆挠挠头,一脸愁苦相。
另一位保洁说,去金店一条街瞧瞧,现在的样式倒是比原来好看。
惠圆说,好看不行啊,送人的东西讲究实诚,但买好金。你们要知道地方,别瞒我。
同学妈妈说,以前倒是有几家老店,不过这几年都换门脸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老板。
另一位保洁说,我当年结婚那会子,下的聘礼就是“玉祥斋”出的老三样呢。我打算留给俺孩子。
同学妈妈说,“玉祥斋”可惜了,要是不倒,还真是挺称心的。
惠圆两度听到她们说这名字,揪着线头又往下撸:阿姨,这“玉祥斋”是哪家啊?怎么倒了?
现在换人喽,也不叫这名了,以前生意可红火了,买金货得排队托人,还得预订。它家的金货成色好,比现在那些个轻飘飘的好看多了,都是老匠人的工艺,实打实的,不蒙人。
怎么倒了呢?惠圆不解地问。
不知道,应该说生意挺好的,街上传说被对手暗地里给收了。老掌柜气病了,没几天就死了。小的们又撑不起来。所以倒了。
哦,可惜啊,惠圆说,那除了它家,没别的了?
另一位保洁想想,说,当时除了它,旁边那家也行,和“玉祥斋”也有点联系,好像占点股份啥的,但主要卖玉器,不卖金饰。
惠圆按捺住心情,稳着声音问:这家叫什么?
叫什么?瞧我这记性,你还记得叫什么来着?她用拖把拐拐同学的妈妈,这家后来还上市了呢,成了集团,名字也换了,噢,对了,叫“雀来”。
“雀来”?惠圆在心里念了念。
那现在呢?
现在?保洁扑哧笑了,你脚下站着呐。
惠圆也跟着笑了,说,瞧我这蠢样,真真不晓得。
同学妈妈说,你天天工作,也不跟这些事沾边,哪能事事都晓得呢?
是啊。没想到。惠圆道。
祥雀大厦。门口那么大的孔雀雕。大股东是港商。
封锐给惠圆发消息:下班等我。惠圆打了个?号。请吃饭,弥补一下。
太便宜的就不去了,惠圆说,一身灰土,跟刚从洞里爬出来的土拨鼠似的。
封锐发了个语音,快到办公室了,惠圆没点开。
下了班,惠圆走楼梯。封锐在语音里说:让你当女王。
惠圆被手机烤得耳朵发热。
她认得封锐的车,银灰色。她走得远了些,直到小广场那儿给封锐发了个定位。
封锐后车座放了几个纸箱,惠圆只得坐到副驾。
惠圆把封锐的导航图放大,看到了目的地:清水湾。
封锐车上坐过不少人,唯一敢这么自如地拿取他的东西的,惠圆算第一。
封锐,你有小名吗?
有也不知道。你呢?
有也不记得了。可能叫妞妞,妮妮,娜娜之类的。我对童年一片模糊。今天有龙虾吃吗?
你想吃龙虾?
我想吃鸭蛋。
封锐小笑了一声,接着又笑一声,后来持续笑,鸭蛋?
我小时候养鸭/子,攒了卖,攒多了也自己吃,我二爸是个中医,会腌鸭蛋,腌得特别好吃。
听起来你应该幸福过。
是啊,惠圆头仰靠到后椅背,幸福的时光总会很短暂。
你没学学?
我会,但我不想腌。等我(找到仇人),惠圆心里想,我狠狠腌上一百个。全部送人。
气魄好大,封锐把惠圆开开的窗户关上,等你什么时候?说得我都想吃了。
等我……病好了。
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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