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解释是等什么回来。
余樵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落下的雪片,他伸出手,他戴了个黑色的手套,也接不着雪,一落到他手里就化了。
“加拿大是不是特别冷啊。”林其乐仰头问。
“还行吧。”余樵说。
蔡方元从前头路口打到车了,回头叫他们。余樵伸手揉了一把林其乐的头发,把他手套里没接到的雪片都揉进林其乐的头发里。林其乐低下头又抬起脖子,从后面打他。
林其乐回到家,和秦野云约定明天见面的时间。她倒在床上,大衣都没脱,一个人安安静静躺了好一会儿。猫咪从客厅走进来,跳上了床单,依偎在林其乐怀里。
蒋峤西说:“怎么了。”
林其乐哽咽起来,她忍着泪:“每次聚会完,见到蔡方元、余樵、杜尚他们,还有黄占杰,就觉得……特难过……”
蒋峤西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手机另一端,静静地听林其乐小声啜泣。他轻声问:“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林其乐哭了一阵,用手背抹眼睛。她坐起来,往厨房走去,她笑着问:“我妈妈新蒸了枣面馒头,你想要我带多少啊?”
*
高中学弟齐乐发短信来,问融融学姐寒假回省城了没有:“毕业以后好久没见了,刚刚在校内上看见你,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
林其乐看到这条短信时,她正坐在麦当劳,喝着奶昔,听秦野云说她男朋友向她求婚的事。林其乐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没时间”就把手机揣进兜里了。
“然后你就定下要结婚了?”她问。
“没有啊。”秦野云说。
林其乐一愣。
“但是我和余叔叔说了,”秦野云讲,“反正我爸腿又不好,等哪一天我要是真结婚了,总不能我穿婚纱去扶着我爸吧。余叔叔说,让余樵去,在婚礼上给我当哥哥!”
她说这句话时,沾沾自喜,看上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婚姻。
林其乐说:“你男朋友一定特别爱你,不然怎么才大三就提求婚的事。”
秦野云笑道:“他不是特爱我,他只是被他家里人宠坏了,心理年龄太小了,幼稚得要死。”
秦野云带林其乐去逛街,边逛边讲起了她别的男朋友的事。
“别的?”林其乐说。
秦野云伸手拉起一件针织衫来看了看:“男朋友嘛,也不嫌多。”
“男人都是一样的,要你,又像天使,又像小姐,如果你还能像他妈一样的照顾他,那他就会向你求婚,”秦野云说,“我们寝室有个女的,平时在我们面前五大三粗嘻嘻哈哈的,一到男人面前就像换个样子,我也是认识她以后才发现,我以前太把男人当回事了。”
林其乐忽然回想起,大一下学期,她过十九岁生日那天,秦野云在电话里哭了一整晚。
因为余樵在吃晚餐的时候正式拒绝了她。
“你以为余樵就有多了不起啊,”秦野云突然提起,她的指甲上贴着钻,容易划到手里的真丝睡衣,她松开手了,“我现在觉得拿下他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像我姐们儿似的,往他酒里加点儿东西,对吧,余樵见过这种架势吗,一旦有什么,我就去告诉余叔叔,以余叔叔那个人的脾气性格,你以为余樵还跑得了吗?”
林其乐看着她。
“不过没必要,”秦野云的语气忽然软下来了,她摇头,好像只是说出来爽一爽,解解气,“跟余樵这人,没这必要……”
林其乐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要找一个你喜欢他,他也真心喜欢你的人,以后才好结婚。”
秦野云无奈道:“我也想,你知道吗,可是现实是,你见过的男人越多,睡过的男人越多,你越会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真心的人。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结了婚的,没结婚的,有朋友的,没朋友的,大家实际上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说起来好像我有这个那个男朋友,其实他们和我在一起,也只是互相填补一下得不到的空虚。”
“但是你,”秦野云站在林其乐背后,她手里提着真丝睡裙的两根吊带,比划在林其乐面前,她看着镜子里,“你这个傻妞,才即将要睡你的第一个男人了。”
林其乐脸涨红了,特别是看着镜子里,不敢讲话。
被林其乐视做是人生大事,二十岁时最重要的一道门槛,在秦野云口中,就像吃口饭喝杯水一样寻常。
秦野云说:“希望他也是你的最后一个。”
*
“我觉得他好像也不是很嫌弃我原来的睡裙……”林其乐付账时说。秦野云老认为她原来的睡裙是小学生才穿的。
秦野云说:“有可能,蒋峤西很可能就喜欢你这口儿的,要不你都带去吧。”
林其乐脸更红了,她们讨论着这么有目的性的事情。她抱着纸袋,和秦野云继续逛内衣店。
“新睡裙买了,新内衣买了,香水也买了,”秦野云坐在卡座里,喝着红茶,她说,“洗发水和身体乳没买!”
“洗发水?”林其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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