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奶奶也是被钟希望的举动吓怕了,自然不会坐到她身旁去,而是捡了离她最远的沙发坐下,蹙眉道:“你还没告诉我这坠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啧,这老太太真是纠结,有什么事全部说出来不就完了?非跟她在这个点上较劲有意思吗?
钟希望心里如是想,但做法却和人郑老太的一模一样。
“这坠子打我记事起就戴在身上了,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不可能!这坠子是当初我亲手为我女儿戴上的,玉锁上还刻着我女儿的名字,灵,我怎么可能会记错!”郑奶奶被钟希望一激,再加之又想起了自己女儿的事情,眼圈便红了。
虽然心里已经确认眼前这个老太太一定和傻妇灵儿有关系,而且是母女关系,但不知为何,钟希望心里就是有股子不忿之气在游离着,所以继续和老太太磨牙:“灵字很普遍呀,我虽然名字里不带灵字,但俺爹说了,我自小长得有灵气,便让人打造了这枚坠子。老人家,你说我是信你呢,还是信我自己的亲爹呀?”
钟希望双手手肘支在膝盖上,两手十指交叉垫在下巴底下,故意做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继续道:“那当然是信我自己的亲爹了!”言外之意,你这个老太太是在编瞎话吧!
“你……”郑奶奶显然是意会了钟希望的言外之意,所以一下子被钟希望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也便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诚实说,美人啊,即便是老了也是个老美人,郑奶奶显然就是个老美人,眼睛眨都不眨,那眼泪便滚了出来,看着很是凄美。
钟希望忍不住就在心里啧啧称赞,但面上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咳咳,丫头啊,你就别欺负我老伴了,行吗?”郑爷爷实在听不下去了,从书房里走出来,一眼就瞧见自己老伴被个小丫头的三言两语给激哭了,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想笑。
刚才书房的门就一直是虚掩着的,她们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心里自然也是激动的,但他还沉得住气,于是就在书房里按兵不动了。
“老爷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钟希望本想叫“爷爷”的,但还没开口就感觉牙酸了,之前叫那一声“奶奶”她就后悔了。
看着钟希望那明显暗含无限揶揄的笑容,郑爷爷心里是非常不自在的,干笑着:“呵呵,看书看累了,出来透透气。”他现在是明确了一件事,这个叫钟希望的小丫头真的不简单。
郑奶奶一见郑爷爷出现,那眼泪便流得更凶了,更甚者,还特么不嫌丢人地朝郑爷爷告状:“实哥,你快过来看看,这分明就是当初我给我女儿的那枚小玉锁,可这丫头非说是她自己的,太气人了!”
“阿韵你别哭了,咱们再好好问问丫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吗?”郑爷爷一边急忙抬袖给郑奶奶擦泪,一边好声哄着。
郑奶奶闺名叫吴清韵,郑爷爷一直就昵称她为“阿韵”。而郑爷爷全名叫郑秋丰,字来实,郑奶奶便几十年如一日地叫他“实哥”。这俩人各自叫得顺口,也是各自听得顺耳,恩爱如初倒是一段佳话,但也请好歹顾虑一下别人的牙齿好吗?
钟希望忍不住抬手抚额,她又感觉牙酸了。虽然钟爹钟娘在她眼里也是非常和睦的,但像这俩老家伙这么腻歪的情形还从来没有过。
“丫头啊,你……”
“老爷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家那个叫灵的女儿的情况。”钟希望笑眯眯地打断郑爷爷的话。
郑爷爷不由地一怔,随即脸色便有些苦,沉默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道:“我小女儿名叫郑灵,灵是灵秀的‘灵’我们都叫她‘灵儿’……”
郑灵两岁时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最后烧坏了脑子成了痴傻儿。虽然郑灵成了痴儿,但却非常乖巧听话,他们一家人比之以前更加疼爱她。只是在郑灵六岁时,由于他们的疏忽大意,郑灵走丢了,他们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也没找到,当时还报警登寻人启事了,但最终也没能找到。
如今一晃就过去三十多年了,他们早已对找回小女儿郑灵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偶尔午夜梦回,他们还是会因小女儿的走丢而痛苦不已。却不想今天居然还能见到郑灵当年随身佩戴的坠子,可想而知郑奶奶有多激动了。
钟希望这时已经能够完全确定傻妇灵儿就是这对老两口的小女儿了,她不禁有些激动,从没想过现实里真的会存在如此戏剧化的巧合。
“好了,我知道了,放心吧,你们的女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来这里的前不久才见过她。”钟希望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
“啊,真的吗?”老两口很是激动,不由地齐齐出声。
“嗯,她已经结过婚了。”钟希望点头。
“啊,真的吗?”老两口更激动了。
“不过丈夫几年前就死了。”
“啊……”老两口脸上激动的神情立马就僵住了。
“但她还有一个儿子。”
“啊,真的……吗?”老两口本能地又开始激动,但很快便控制住了情绪,他们就是再怎么愚笨,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丫头之所以说话大喘气,分明就是在针对他们老两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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