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月溪的话,步文轩倒是还可以假装听不见。
但是在步青胭面前,到底表面上还是十分亲厚。
他眼下,倒是也不便直接拒绝。
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月溪的带领下离开了屋子。
刚准备在门口站着等等,月溪却率先开口了,“二少爷,这么大的丑闻,想必步丞相那边正需要有人去查清楚背后的来龙去脉,还有大夫人身后的,魏家……”
月溪说话也是点到即止。
但这样的暗示,步文轩听得懂。
朝着屋内看了一眼。
又朝着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方权衡之下,步文轩选择了去主院那边讨步洪臣的欢心。
月溪眼看着离开了的步文轩,眉眼带笑,缓缓的退到了门边守着。
屋内,俨然只剩下了步青胭和大夫人二人。
大夫人大病未愈,方才被步丞相掐了脖子,踹了一脚,还被步青胭给扎了银针。
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哪怕是此刻步青胭就站在她面前。
她满心的恨意,却根本做不出半点反抗。
步青胭蹲在了大夫人的面前,像是嫌弃一般丢了个薄毯,将她给盖住了。
自然也隔绝了她身上外露的那些毒疮。
言语淡淡,没了方才那样的笑意,也没了那样的痛恨,只剩下对大夫人那如同陌生人一般冷冽的态度。
“魏氏,我猜你现在很想知道,为何你等了这么多日,幽冥谷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是不是?”
大夫人听到这句话,像是恢复了片刻的力气一样。
死死的瞪着步青胭,眼睛里像是淬了毒,勉勉强强,可以开口说话,“若,若没有太子,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到底也当了这么多年丞相夫人。
打从那个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开始频频出现在步青胭的面前。
她就知道,步青胭为了对付她们,已经攀附上了太子殿下!
用那样狐媚的手段!
是,她的背后的确有祁越一直在帮她,助她。
若是没有祁越,或许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可除此之外……
步青胭不介意继续让她更加崩溃一些,“你说的不错,殿下的确帮了我许多,可这一回,幽冥谷的事,却并非因为他。”
大夫人恨恨的看着她。
步青胭冷着一张脸,“正月十五,你虚情假意的带我去青莲寺上香,那便是我最大的机会。这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
大夫人痛恨之余,便也有着震惊。
“便是那日,玄寂法师收了第五个徒弟,此事天下皆知。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徒弟,便是我。”
步青胭看着大夫人缓缓张开了嘴。
伸手指着她,指尖都在颤抖,声音也开始颤抖,“你……你……”
步青胭继续,“你既然请的来幽冥谷的人,那就应该知道,幽冥谷的谷主,是何许人也。”
大夫人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步青胭。
瞳孔中的痛恨,既然是慢慢的变成了恐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步青胭的背后,居然站了这么多人。
还是从正月十五就开始!
一夜之间,她竟然就全数变了个人。
步青胭满意的看着她眼中的恐惧,拍了拍身上的衣物,直接起身。
背对着大夫人,顺手丢了一锭金子在地上。
声音冷然,“大夫人,你现在所有的行为,都不过是垂死挣扎,苟延残喘而已。你和你女儿加诸在我身上的血海深仇,现在,都是报应。”
“报应?”大夫人看着地上的那锭金子,脸上竟然慢慢的皲裂了一丝笑意,像是那种绝望的笑意,“步青胭!纵然本夫人害你设计你,可你到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么?你呢?你居然用如此恶毒的法子,害死了我和我的文绣!你如此恶毒,将来必会下地狱!”
“呵。”步青胭冷笑,望着外面的时候,眼眶缓缓的升起了一丝涩意,“若不是我事先防范,你还能容我活到今天?我没死,并非你手下留情,这一点,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
步青胭冷声质问,“最后一句。魏氏,你怎不知你和步文绣,没有将我害死过?你现在的死法,比起虿盆之死,又算得上什么!”
虿,虿盆?
大夫人惊恐的看着步青胭,明明她是背对着自己,可她却好像当真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丝,地狱归来之感。
浑身浴血……
身后的目光强烈,步青胭焉能感觉不到?
此刻的大夫人纵然没说,她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缓缓迈着步子准备离开屋门,边走边道,“大夫人,正如你所料。我步青胭,这一世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夺你性命的!”
说完,便再也不愿意见到魏氏那张面容。
哪怕是和她逗留在同一个屋内,都让她觉得呼吸急促。
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一直死死的掐着她。
屋门被缓缓推开。
步青胭刚踏出去一脚,眼前陡然一片光亮。
和屋内的黑暗沉闷全然不同。
似乎将她埋压在心底的阴霾,都扫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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