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宸忍不住稍稍侧目,言语中忍不住带上了些许赞赏,“微微,你倒是时不时的让本王有些惊喜。”
当年在东周时,她会医术,能和顾清鸿一道救人;且身为丞相,自有能力。
只是那时的他也未曾知晓,她最耀眼擅长之处,还是当属这断案验尸。
柳式微一心扑在地上,并未注意到秦业宸说了什么。
只随便的应付了一句。
这里既然有脚印,应当还会有些其他东西留下。
柳式微随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将自己视线所及之处,她感觉应该是有用的东西,统统的给包在了帕子中。
一小块碎步,一张信笺的一角。
一个残缺了的竹片。
还有片染了血的花瓣。
她在尽力的收集着眼前可以看到的证物。
柳式微低头看着地面上浅浅的血迹。
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的嘟囔道,“要是有DNA就好了,这么多血迹,随便查验一下,肯定就有结果了。”
秦业宸闻声,略略蹙眉,“微微,你说什么?”
略显冷冽的嗓音,直接的将她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柳式微急忙摇头,“没有什么,这里看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我要回去细细研究下我找到的东西。”
秦业宸瞥了眼她手中包的满满的帕子。
淡声问了句,“这些东西,对查明真相有帮助?”
柳式微下意识低头看了下,略带无奈,“或许吧。可现在我手上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了。明日才能去询问那小太监,在这之前,我总要找些事做做。”
更何况,她只有七日的时间。
没有人证,一堆的物证却没有科学仪器帮她鉴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除了眼下这样,也真的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秦业宸未曾多言,只是与来时一样,迅速的带她回了别苑。
来去之间,没有人任何人察觉。
——
宫外,顾宅。
夜深了,顾清鸿这才敢偷偷摸摸的从自己的屋里起身。
小心翼翼的摸进了付文渊的房内。
屋内点着淡淡的安眠香,付文渊早已睡熟。
顾清鸿一掀衣袍,直接坐在了床榻边的木板上,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付文渊的睡颜。
他这身上的风寒,已经拖延了够久的时间。
担心付文渊察觉,便只能硬着头皮告诉她,自己已经好了。
可这话白日里才刚刚说出口,付文渊便整整一日没有来看他。
最多也就是将膳食做好了搁在厨房,让他自己过去用膳。
当然,她是不会过来喊他的。
忍了一个白日里没有看到她,这入夜以后,他是真的有些挨不住了。
似乎这么久以来,慢慢的,每日可以见到她,哪怕冷眼相对,都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习惯过后会生出奢望。
但失去这个习惯,他便会浑身不自在。
顾清鸿并没有睡意,只这么一味的静静的看着付文渊。
屋内的烛火噼里啪啦的作响,像是给这安静的夜晚,增加了一丝声响。
然而,沉浸在沉沉的睡意中的付文渊,今日睡得并不安稳。
眉头紧蹙,慢慢的像是在呓语些什么。
原本平和的呼吸,似是变得急促了几分。
付文渊像是陷入了一个什么可怕的梦境中一般。
眼角缓缓的渗出些许泪水。
声音低沉而压抑,“不,别,不是我……我错了……”
简单混乱的几个字,可顾清鸿,却还是听清楚了。
而且,他还偏偏的听懂了。
心口处的某一个地方,像是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被撕扯开来了一样。
疼得他鲜血直流。
付文渊,她又被梦魇住了。
他们的回忆与过往,依旧在纠缠,徘徊在她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付文渊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渍,手下揪着床单,牙齿死死的咬住唇瓣。
脸上的神色极为痛苦。
顾清鸿急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后背。
心中虽疼,却还用着最温和宠溺的声音,轻轻的哄慰着她,“别,别怕。文渊,我在这里……”
他在。他一直都在。
过去的那个顾清鸿,不会再伤害他。
付文渊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听到了一丝声音。
且与她梦中的那个声音,在逐渐重合交叠。
付文渊伸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顾清鸿的臂膀。
略略有些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扣住顾清鸿。
直接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她好像被梦魇住的更深了。
这样下去不行!
顾清鸿是医者,此刻也顾不得什么自己是私自来了她房中这样的事。
直接将掌心搁在了付文渊的脸颊处。
轻轻的拍了拍,“文渊,醒一醒!”
“醒过来……”
付文渊死死的闭着双眼。
在一片黑暗中前行。
恍若不知不觉之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唤她。
让她醒醒,不让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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