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倒是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于这些金银之物,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看着屋内人声杂沓的一大家子人,薛瑞有些后悔今晚过来了。
现在这个时辰,该是吃过饭沐浴了,按摩之后再往床上一躺,柔软的褥子垫在身下,别提多舒服了。
年夜饭摆上来,男女东西归坐,各有两席。
薛瑞端坐在桌前,手却自然放在腿上,没有半分抬起手来自己吃的意思。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等年夜必备的吉祥物什。
薛家老夫人坐在高位,剩下依次长幼有序的排开。
见惯了薛瑞由丫鬟夹了菜后喂食,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唯有薛祺调侃一句:“瑞哥真是好福气。”
薛瑞也不搭理他,只专心吃着尧醉醉递到他面前的吃食。
越发觉得这丫头实在贴心。
席上那么多酒菜,她每次给他夹的,都是他喜欢吃的,甚至完全不用他开口。
不枉费今日自己为了她来这里。
毕竟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个位面,尧醉醉怎么可能不知道夙黑喜欢吃什么东西,他的大部分言行,她都能默契地看一眼便猜到意思。
这也是她这么快就成为了薛瑞最看重的丫鬟的原因。
吃过酒席,薛老夫人便吩咐着撤了酒席,一家子人去大院里看烟花社火。
因看完烟花社火还要回这屋子里守岁,路上约莫着要走上半刻钟,尧醉醉便以为薛瑞不想去。
她低头轻声问道:“少爷想在哪里歇着?”
薛瑞很是意外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去看烟火?”
尧醉醉马上明白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喜意:“少爷要去看烟火?”
“随便。”薛瑞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尧醉醉抿嘴,推着薛瑞出了门。
天已经黑了,外面的风越发大。
尧醉醉裹紧了领子,继续推着薛瑞。
薛瑞坐在轮椅上,厌弃地说道:“这暖炉太重,你帮我拿着。”
他懒得拿。
“少爷,还是抱着吧,仔细着了风寒。”尧醉醉小声劝道,他这常年不见阳光,又不运动,肯定免疫能力很差。
薛瑞拧了拧眉头:“不拿,你拿着。”
“……”胳膊拧不过大腿,尧醉醉只好接过来。
想着他穿得厚,应该也没事。
倒是暖炉揣在怀里,贴着胸口,暖意一波波涌起,对抗着外面的寒风,让她舒服了不少,至少……没有那种被寒风侵袭的寒意了。
推着薛瑞到了大院,这里已经有些丫鬟婆子守在外圈,等着凑热闹了。
见了薛瑞,自然是行礼问好。
薛瑞一个也不想搭理,他连点头都觉得累,只是眯了眼睛,任由尧醉醉一路推过去。
薛老夫人早命人搭了台子,放了一排雕漆椅,上面搭着灰鼠椅搭小褥,下面放着大铜脚炉,和房里一样的摆设。
尧醉醉把薛瑞安放好,就开始期待地看向远处。
远处离院落墙角不远的地方,正一水儿的排列着薛家从临湘之地购置来的烟花社火,那地儿盛产这些玩意儿,模样新奇又好看,就连皇室每年的烟火也是那边进贡的。
尧醉醉当然不是真喜欢看烟火,她当了这么多年神仙,什么样的美景没见过?
她只是知道,薛瑞是特意带她过来看烟火的,她不能辜负了他的努力。
他既对她好,她也不能驳了他的好意。
虽然夙黑杀了她的娘亲,但薛瑞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不能把自己痛苦加在她身上。
尧醉醉向来是这样的,谁对她好,她要么拒绝,要么同样对他好。
烟火在远处绽放,照亮了漆黑如墨的夜空。
璀璨夺目,转瞬即逝,眼眸中那惊心动魄的美丽,在心底留下永恒的美丽。
尧醉醉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烟火,似是看呆了一般,嘴角微微翘起,表情似乎因眼前的盛况而定格。
薛瑞惫懒,就连烟火这样的好看盛景也提不起兴趣。
他看了几秒钟后,便兴致缺缺。
突然想到什么,薛瑞决定花费些力气。
他费了力气,把头转向身后的尧醉醉。
小丫鬟双手握着他椅子的后背,因为惊喜,手指捏得有些发白。
娇俏的脸蛋儿,黑白分明的眼眸,亮晶晶又笑眯眯。
眸子里面,坠着那漫天的烟花,纷繁闪耀,绚烂夺目,亮得有些晃眼。
原来烟火很好看的。
在她眸子里的时候。
薛瑞转回头,眯着眼睛,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了一抹笑。
如果不是一直抻着头很累,他还想多看几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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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烟火,薛瑞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给薛老夫人面子了。
他在大院里打着呵欠,一脸累极快要晕倒的样子,脸色苍白。
惊得薛老夫人和薛氏差点在除夕夜叫了大夫来府里会诊。
还是尧醉醉眼明手快的阻止了她们:“老夫人,夫人,奴婢斗胆,少爷从来没这么晚歇过,怕只是有些倦了,旁的倒不碍事。”
薛瑞在旁边适时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昏昏欲睡,头微微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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