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神,半晌没能开口。
而覃吟也就当做没有看到宁修远的一时失态,她继续冷着声质问:“怎么,你也要站出来为你哥哥的孩子出气?”
“你是不是现在就想要把我扫地出门,然后把这位小三——”覃吟刻意加重了语气,“接进你们宁家的大门?”
覃吟话里满腔的嘲讽就连宋之歌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宁修远这一位当事人。
但他却抿了抿唇,意外地没有生气。
宁修远心中五味杂陈,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里,同样写满了歉意与懊悔。
宁修远常年待在国外,对于哥哥宁景行的家事并不清楚。他以为覃吟一毕业,宁景行就把她娶进宁家,肯定是因为对她的感情十分深厚。
但宁修远却怎么都没想到,宁景行在外面不仅有别的女人,甚至还可能和别人有了孩子。
覃吟在宁家的日子,过得或许并没有他之前所想象的那么好。
宁修远顿了顿,他的声音沙哑,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她现在到底还是个孕妇,就算做错了事,也不该由你来动手。要是万一她自己倒在地上却谎称是被你打伤了,你也没办法和她计较。”
尽管宁修远没有挑明,但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听出了他的话里对覃吟的维护之意。
宋之歌顿时懵住了,她愣愣地看了一眼宁修远又看了一眼覃吟,没搞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她听到宁修远甚至还污蔑她有可能碰瓷,更是感觉到一口气闷在胸口,好半晌没能喘过来。
“宁修远!”宋之歌气急,从牙缝中挤出他的名字,“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肚子里可是怀着你哥的孩子!”
“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污蔑我?!你不会是和这个女人有一腿?!”
宋之歌说到这里,像是被自己的思路所点醒。她的眼睛瞬间发亮,带着捉到人把柄的兴奋。
虽然覃吟已经结婚多年,可是光看她的外表却依旧如花朵般娇嫩。就算宋之歌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也明白以覃吟如今的状态说是十八岁的少女都不为过。
而宁修远,同样是一个充满着魅力、样貌俊美的成年男性。就是宋之歌在刚刚与宁修远近距离接触的时候,都忍不住悄悄地脸红心跳。
这两位孤男寡女单独处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说不会发生点什么,她宋之歌还真不信!
宁修远眸色深暗,直直地看向宋之歌,丝毫不见心虚。他冷冷地勾唇一笑,话中带着渗人的戾气:“这个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再不济,乔清秋也是我哥法律上规定的妻子。”
“就算是我哥已经去世,这个家也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哥的!”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真是假,不能只听信你的片面之词。”宁修远慢条斯理地讽刺道,“还是麻烦你生下来之后再来过来。”
“现在,请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你——!”
宋之歌差点没被宁修远的态度气死。
可最让她生气的还是宁修远看她的眼神,他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下水沟里的一只臭老鼠。他眼底里的嫌恶几乎满满地都要溢出来了!
宋之歌心中怒气翻搅,险些就要立刻爆发。
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宋之歌并不是个蠢人。
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如果还想要靠这个孩子进宁家,得到宁景行的财产。那么她可以得罪覃吟,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得罪宁修远。
宋之歌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怨恨:“看来今天并不适合聊天,下次我会再找机会过来的。”
说完,她也不再逗留,转身就走。
不欢而散。
见到宋之歌的身影消失不见,宁修远看向覃吟,原本阴沉的脸色又突然变得踌躇。
他看到覃吟警惕的眼神,最终还是低低发出一声轻叹:“有什么事我们还是进去再商量。”
宁修远看到覃吟身上还是穿着那件吊带,虽然加了一件薄衫,但怎么说站在门口还是会被风吹到。
覃吟她没有回复宁修远,转身打开门就回到了屋内。
宁修远关上门走近屋内,就看到覃吟斜倚在楼梯的栏杆处。她低垂着眼眸,看着地面,卷翘修长的睫毛微微扑闪。头顶昏黄的灯光,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投下好看的阴影。
那柔软的脖颈,像是一只垂死的天鹅,纤细又脆弱。
平日如骄阳一般耀眼的笑容荡然无存,此时的覃吟显得尤其迷茫无助,周身被孤寂围绕笼罩。
宁修远心疼极了。
对她满心满眼的怜惜充斥了全身。
似乎是注意到宁修远的炽热的视线,覃吟笑了,但那笑意却并没有到达她的眼底。
“你有什么目的?”
覃吟冷淡的询问,却使得宁修远的心如同针扎似的,点点发疼。
“对不起......”
最终,宁修远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覃吟吃吃地笑了,笑容如花般绽开,眼尾有媚意荡漾。
宁修远却抿了抿唇,心里越发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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