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说只是说说,没人真的上来拦着,或者拉她一把。
情天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唇。
“奶奶那儿少的钱,你看看是不是都在你这里了?”
沐修文质问的声音在身边持续,杜妤看着女儿,既心疼又叹气。
“我记得情天曾说,生日的时候想请同学吃大餐,怕是因为……钱不够?”
娇俏的声音响起,正是来自站在沐老夫人身边的沐尹洁。
她看着情天,一脸不忍,拉着祖母的手帮求情:“奶奶,或许情天只是想生日请客,就不要怪她了吧——”
情天的生日在九月,彼时是七月,沐尹洁这一句,在众人耳中似有道理。
彼时除了沐尹洁念大学,情天高二,沐少堂沐箐箐才念初中,沐老夫人房中备着一些现金,是偶尔奖励晚辈给的零花钱。
但这涉及教养问题,沐家的孙女做出这样小偷小摸的举动,传出去是丢脸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情天,以后可不许再这样。”
沐老夫人看着她。
跪在地上的情天低着头,她坚持说:“我没有拿。”
“情天听话,认个错,这事情就过去了,没人怪你。”
听她还不肯承认,苗丽云也在身边劝道。
“悄悄拿确实不对,要过生日可以问大人嘛——”这是白慧的声音。
众家眷七嘴八舌,情天紧紧咬着唇,她说的没人相信。
“这是怎么了?”
才从外回来的沐圳良入来,看着一家子的人,还有跪在地上的侄女。
周龄低声对丈夫说了事情大概,沐圳良来到情天跟前,蹲身看她:“情天?”
情天抬眼:“四叔,我没有拿奶奶的钱。”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清澈的双眸蒙上薄薄水雾。
沐圳良将她拉起来,往外走。
“哎,上哪儿去啊?”
白慧惊讶道,沐老夫人也皱了眉。
第158章 以人格担保,她泣不成声
沐圳良此人,在沐家兄弟中排行最小,为人处世也是最随性的一个。
他好烟好酒,但并不油气,也不精明,情天偶尔看小说,会觉得他这样的人有着武侠小说里闲游山水的旅人的气质,信奉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路见不平……相助看心情。
此刻,他拉着情天下楼。
沐宅的祠堂里,他燃了香恭恭敬敬插在沐家祖先牌位前,然后跪在蒲团上。
他极为认真郑重地,对着沐家众先辈牌位,说他愿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侄女情天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有跟来的沐家家眷,看到此景都沉默不再说话。
如果说掉眼泪是本能,那么情天刚才在屋里始终没让自己哭过。
那一刻,情天站在祠堂门边,一直倔强忍着的泪终是掉下来,泪眼模糊里看着自己的小叔,泣不成声。
此刻,那些委屈,不被理解,全都烟消云散。
沐家男儿长得好,情天年幼时,觉得父亲与几位叔叔都模样英俊,但四叔的那种潇洒与父亲跟其他几位叔叔不一样,他们各自或沉稳或严肃或精明,而四叔总是对她笑意盈盈。
彼时年逾四十的他,身形已经开始偏瘦,不复当年风采,对她的好,十几年却从未变过。
那一日在沐宅祠堂,情天便想,今后大家都老了,她要孝顺的人,一定有四叔。
-
风波过去半个月,时间走到七月中。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事后情天母亲杜妤,曾经找情天谈过。
情天父母对其的管教,一直是望她懂事理,其实不管情天是否真的有拿了祖母的钱,最重要的是,沐修文与杜妤当时的处境也不易。
沐修文是沐家长子,杜妤是长媳,古时有句话,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如果家里没了长辈,那么无疑长兄就是长辈,就是要持家规的人。
情天说自己没拿,但证据却确凿摆在眼前,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沐家这样的大家族,沐修文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因为心疼女儿而一味庇护,因为他要给沐家做榜样,情天之下,还有年幼的沐少堂与沐箐箐。
情天没有真的怪父母,要怪,只能怪暗地里做手脚想要陷害她的人。
能接触到她的东西,能对她的东西动手脚,非沐家人莫属,但放眼下去,谁会做这样的事?
她若说是别人陷害,有谁相信?
彼时沐宅大家庭和睦,17岁的少女因为想要过生日请客所以偷拿了祖母的钱,与她是被沐家人陷害的,这两者,大家都更容易相信前者。
不管沐家其他家眷相不相信她的清白,总之,在四叔为她证明之后,这事大家都闭了嘴,她也不再想将此事揪着。
居心叵测的人,不可能藏着一辈子。
……
这一日,天气没有那么炎热,高二暑假,补课的一天才结束,傍晚时,情天踏着暮色回到满庭芳。
才刚进家门,家里客厅的座机响了,那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蓦然让情天心中一跳。
第159章 梦魇,像玩具一样翻倒的车
三天前,沐修文与杜妤赶赴鹭城,参加好友儿子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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