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她再碰花瓶,他牵着她去洗手,水池前,伸出去的是情天的手,却是他在洗,情天转头看他,对上他的目光,墨色如夜清寒,触及她的视线,才会微微有了温色。
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他说:“我们去午睡。”
闻着他身上的烟草气息,那人刚给她擦干双手时,她突然握住了他手腕:“其实,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
他所有的坏情绪虽然在她跟前极力隐藏,她却怎会看不出,这样的气氛在他与她之间,无声折磨着两个人,她宁愿摊开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蔺君尚凝着她清致白皙的小脸,眸中晦暗一晃而过,平静笑说:“嗯,知道就知道了,外人说什么,与我们无关。”
牵着她上楼回房,情天知道,他的话只是安慰她而已,却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
像是变戏法一样,房中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盒巧克力,依旧一样的牌子,是她喜欢的口味。
坐在沙发上,剥了一粒,他喂入她嘴里,黑巧克力滋味醇厚浓郁,没有太多甜味,有时候,就像是他给她的感觉。
他不提那件事,她却主动开了口。
“往好了想,以后,我就没有弱点在别人手中了,没有什么怕的了。”
第687章 想将她妥帖安放,不再忧她受伤
“还记得刚刚我写的那一句,‘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佛祖有云,心没有挂怀和障碍就免除了恐惧害怕。”
“往好了想,以后,我就没有弱点在别人手中了,没有什么怕的了。”
情天对他微微笑。
“嗯嗯……”蔺君尚手扶着她的肩,应她,却低眸不看她,唇角勾起弧度良久,突然说:“你看,刚才喂你的巧克力,沾到了手上,我去洗一洗,就来陪你午睡。”
他下床去,始终没抬眸看她一眼,往浴室进去了。
情天看着他的背影,听到了不同以往的门扇合上的声响。
不算用力,但是重。
进了浴室转身关上门,蔺君尚没有往洗手池前去,只是背抵着门板,仰头紧紧闭上眼睛。
呼吸尽量平缓,面色也保持无恙,却还是有什么从紧闭的眼眸慢慢溢出,晕湿了眼角。
仰着头,深呼吸,下颌与喉结都紧绷,他不看她,是不能看她,依然在坚强微笑的那张小脸,多一眼都会令他眼睛刺痛。
他不知道他能怎么做,当他的情天安慰他说她从此没有弱点了,他只觉得那一刻自己心脏里都空了。
……
不知何时,情天悄然来到门前。
抬手,手掌贴在门板上,好像可以越过屏障触碰到他。
怎会不知他?
她不是不痛不委屈,不是不会伤心难过,只是她知道,她难过,他会比她更难过。
向来习惯了坚强,今日这件事爆出至今,已经知悉外面的不善言论满天飞至今,直到此刻,她终于第一次掉下眼泪。
她想起刚才他在她跟前垂眸弯起的唇角,那么牵强,那不是笑,像是生硬刻在脸上的一抹弧度而已,让她想起她的四叔,当初在玉致居最后一次一起吃晚餐,四叔跟她忆及过往,唇角也是那样硬刻扬起的弧度。
那样的弧度其中藏了多少心事与悲哀,多少牵强与无奈,为了在她跟前不失态,所以用笑容掩饰,却不知,她一点不喜,不喜看她四叔那样,也不喜如今看到蔺君尚这样。
她可以不因外界的伤害而哭,却会为了他现在这样替她难过而哭。
隔着一扇门,背靠着门板仰着头的他在里,手掌贴着门扇额抵着门板的她在外。
薄薄的门板,两人的心是没有阻隔的。
“君尚……”
听到门外似乎有声音,蔺君尚却不确定那轻唤是否是幻听。
“有你在就够了,真的。”
声音虽轻却笃定,至少她还有他珍惜呵护着,不是吗?
话音落,面前门扇忽而打开,男子迈步出来一把将她搂紧在怀里,如此用力,像是想要将她就此融入身体生命,将她妥帖安放他心口里,不再忧她承受伤害伤心。
他无话,是说不出话,唯有紧紧抱着她,脸深深埋在她的颈脖她的发。
情天任他抱着,很快,便感觉自己颈脖之后潮润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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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幼年时,或亲身经历或亲眼目睹,都应该见过那么一些情景。
比如同班某个同学或是邻居某个同龄的小孩,因为天生或者后天的原因造成身体有轻微的某些缺陷,在那个还不知顾虑别人感受的年纪,总是会成群结队以人家的弱点嘲笑瞎起哄。
腿不方便的嘲笑成瘸子,说话学得晚的被喊成哑巴,即便能说话,内向磕巴,也有人按上一个“小结巴”的外号……太多太多随口的嘲笑,从未想过会让对方心中留下阴影,伴随那人此后的成长,直至一生。
其实这样起哄添乱不用负责的人性,不止在小孩子中,在成人的世界里依然有,唯一不同的,是成年人思想成长之后具备了道德感,有道德感约束,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
可还是有一些人的心性仿佛从未跟着身体成长,永远停留在无知与自私里,以别人的短处痛处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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