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慕看姜知甜这呆怔的样子,心里还挺感慨:到底她比自己小,虽说算不上小姑娘,那也比他小不是。
别看平时装得大人样儿,可真遇到事儿,立刻就麻爪了。
顾知慕怜悯心起,深为自己从前对姜知甜的种种不待见而愧疚,他十分诚恳的道:“那个,姜知甜,不,咱俩要成夫妻,就不能再这么直呼其名,你名字里有个甜字,我给你起个乳名,就叫甜甜吧。”
姜知甜一脑门子的白毛汉。
娘在时,确实管她叫甜甜,后来爹娘都没了,她年纪小时,村里人也有管她叫甜甜的,也有叫甜丫头的,再后来她一直没出嫁,她在村人口中就成了“姜家那大丫头”。
也不知是不习惯了,还是怎么的,这“甜甜”二字从顾知慕口中说出来,姜知甜怎么这么肉麻呢。
她打了个激灵,才意识到顾知慕还抓着自己手腕呢,她跟烫了一样,嗖一下收回来。
顾知慕也不以为意,还当她是害羞了,笑了笑,道:“甜甜……嗯,这名字挺好的,人生五味,苦中知甜,你这名字起得真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谁给你起的?你爹?不是说你爹没读过书吗?这名儿起得可挺有水平。”
姜知甜咧了咧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真难得,他居然也有夸人的时候,太不适应了。
顾知慕自说自话的道:“我知道是我不好,可你不说了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打从今儿起,把从前的偏见都抛开,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姜知甜艰难的道:“那个……”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挺好的,他改不改,变不变,好像影响不大。
可他一番热情,她可怎么打消他这念头呢?
姜知甜一犹豫,顾知慕又道:“还是说,你心里记恨我?”
姜知甜摇头。
顾知慕收了声,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你觉得,我这建议可好?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保证绝不负你。”
姜知甜问他:“二爷想好了?不会再改?”
顾知慕点头:“那当然,好歹我也是君子,哪能朝令夕改?你要不信,我发毒誓?”
姜知甜摇头。
顾知慕看她一脸犹豫,问:“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姜知甜道:“那,二爷又为什么,改了主意?你先前不是说……”
他不咬牙切齿的说永远都不会碰她的吗?
顾知慕呵了一声,道:“什么为什么?不管当初怎么样,咱俩是成了亲的,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不替你考虑吧?就算出嫁第二天你我就和离,你也是再嫁之身不是?”
他这话倒是。
姜知甜在乎的也不是这些细枝末节。
也确实没有为什么,她当初嫁过来报的就随遇而安的心思,是他不愿意接纳她,她才索性顺水推舟,和他撇清关系的。
要是没有当初那一节,她早和顾知慕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现在虽说晚了些,也还不算太晚,他总没把她拖到七老八十。
在顾知慕的催促下,姜知甜低头道:“好。”
顾知慕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
姜知甜难得露出窘态,道:“我说,我同意,二爷的话。”
顾知慕像个孩子似的,差点儿就跳起来:“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等等,还有好多事情要办,你不能再住在这儿,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全都收拾到我的院子里。对了,还有服侍的人手不够,我得跟叔父说再差谴几个奴才过来……”
姜知甜听他兴奋的在那筹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晚间,姜知甜沐浴过后,苏嬷嬷服侍着她搽上她自己制成的玉雪膏,看她比往常安静,便问她:“今日顾二爷来过,我看他走时满脸春@色,可是奶奶许诺了二爷什么?”
姜知甜正自己梳理着长发,闻言顿了下,才低声道:“嗯。”
苏嬷嬷很少有这么“多管闲事”的时候,姜知甜倒不怀疑她的居心,她也实在是摇摆得厉害,也急切的想找个人问问。
她没有亲娘,有再多的心里话都无处可诉,也没有别的知近的同性长辈,所以很多事,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摸索、琢磨出来的,至于是对是错,她没有资格衡量,更没余地后悔,只能承受。
难得苏嬷嬷有那样高贵的阅历,天然就让人敬慕,又难得她并不僭越,相处这几个月,姜知甜觉得很舒服,既不需要防备,也不需要试探,俩人倒像是忘年交。
苏嬷嬷为人宽厚、平和,做事又仔细、认真,有些宫里传出来的养生药方或是胭脂水粉的制法,她并不吝啬。
又每每亲自替姜知甜梳发,细声细语的教她如何搭配衣饰,出行有什么讲究,和人打交道又该如何做之类。
她竟像个慈母的角色,于无形中教会姜知甜许多知识。
是以姜知甜对她很是有所依恋。
苏嬷嬷笑着温声道:“也难怪,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不错,二爷娇妻在侧,除了功名尚未取得,已经算是人生圆满了。”
姜知甜低头慢慢的梳着自己的长发,笑笑算是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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