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心怦怦跳个不住,却强装毫不心虚的道:“没……啊,不,有的,二爷说,今早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所以奴婢,就,就带回来了。”
姜知甜挑挑眉,道:“我不信。”
雪茶一下子就惊在那儿,二奶奶这话太直接了,彼此都没台阶下,她低头不敢再言声。
多说多错。
姜知甜忽然就厌倦起来,挥手道:“我不问就是,你下去吧,去把紫菀找来。”
雪茶一激灵。
她能听出姜知甜语气中的厌倦,这是对她开始厌烦,打算重用紫菀了?
本来紫菀就比她更得自己看重,这要是从此厌了自己,不说自己前程如何,只怕连两个妹妹,甚至爹娘都要受连累。
雪茶扑通一下就跪下了,磕头道:“奶奶恕罪,不是奴婢不肯说,是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二爷他严令不许奴婢多嘴,否则就要发卖了奴婢一家。”
姜知甜能体谅她的不容易,可也不愿意用这样优柔寡断的人。
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雪茶既然不愿意付出,那她就做不付出的差事,怨不着旁人。
姜知甜道:“你不必说了,我让紫菀去打听。”
她顿了顿,道:“要是她打听到了,也不敢说,那只好我自己亲自过去。”
她有些嘲弄的道:“我这人不算聪明,但也不愿意做个糊涂鬼。”
更不愿意做个被底下人糊弄的糊涂鬼。
雪茶面色讪讪的道:“奴婢并不是不敢说,只是想先问问苏嬷嬷,看这话什么时候说,又该怎么说,毕竟事关二爷和二奶奶,奴婢不敢轻忽。”
姜知甜坐下来道:“苏嬷嬷的决定,就一定是我想要的吗?我不否认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是事实到底如何,总该让我知晓。”
雪茶惭愧的道:“奴婢知错了,奶奶见谅。”她吸了口气,鼓起勇气道:“奴婢去到二爷的院子,见着了一位故人。”
姜知甜面露惊讶,有些嘲弄的问:“是阮姨娘回来了?”
雪茶十分懊恼的点头道:“是。”
对于阮柔会出去了再回来,姜知甜不意外,她意外的是顾知慕会这么轻易就原谅并接受了阮柔。
但其实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在顾知慕心里,在世上很多男人的心里,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事。
地里多打几斗粮食,连庄稼人都活动心思想纳个妾呢,何况是顾知慕这样从富贵窝中长起来的公子哥儿?
倒是她天真了。
姜知甜并不生气,只柔声对雪茶道:“这就对了,以后有话就说,不必瞒着。”
雪茶一时满头雾水。
她还以为姜知甜就算不会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跑去前院找阮柔的麻烦,把二爷训个狗血淋头,起码也要有一点儿生气或是伤心的模样。
可,这么云淡风轻、平静如水,就完了?
雪茶退下去,拉住紫菀悄悄说了此事。
紫菀叹了口气,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姜知甜一个人在屋里描花样子,紫菀去倒茶,她都没让进。
紫菀和雪茶悄悄去寻苏嬷嬷。
苏嬷嬷可一点儿都不同情作死的顾知慕,她倒觉得,也许这是姜知甜福泽深厚,这才让顾知慕的本性在这个时候就暴露无移,否则可真要害苦了她。
她不会替顾知慕说话,只劝这两个丫头:“二奶奶先前说的是对的,不管咱们是不是为了她好,凡事最终都得说到她跟前,由她决断。否则瞒天过海,闹得不可收拾,只怕好心也变成了坏心。”
顾知慕不知是否和阮柔又重温旧情,总之他一直没过来。
姜知甜除了描了半天花样子,临到正午就把门开了。
众人仔细瞧她神色,见她并不显半分憔悴,连脾气都一如既往的温和,众人是又庆幸、安慰,又替她不值。
世情如此,哪怕二爷三天两头纳一个姨娘,二奶奶也不好说什么,否则便是善妒的泼妇,不但得不到世人的同情,还会让世人嘲弄、笑话。
姜知甜让人给方正送信儿,让他有空回来一趟,同时又让胡应备车,她打算亲自去趟姜家庄。
张氏拦着她,问:“你一个人回去?”
姜知甜道:“嗯。”
张氏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回去?”
姜知甜笑道:“我生在那儿,长在那儿,且我也是姜家一份子,那里是我的根,并非龙潭虎穴,我就算只身回去也不会被人吃了,您就放心吧。”
姜知甜回到姜家庄,先回了自己的家。
还是和从前一样破旧、窘迫,甚至比印象中更破旧。
姜知甜站在门前,脑子里全是幼时的音容笑貌。物是人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这样深切的感受。
爹娘相继去了,她也长大了,甚至离开了家乡,已经不知归处在哪儿。
伤感有,希望有,茫然也有,更多的还是决心。
就是因为从前太苦,所以她更不会放弃奋争到底的决心。
姜知甜带了紫菀,回过神来,吩咐她:“开门吧。”
张氏走的时候是锁了门的,姜知甜来时拿了钥匙,紫菀应声,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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