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怎么说,姜知甜肯定不会松口。
她打量着这屋里的摆设,目光落到许娘子身后柜上摆着的酒坛子上,问许娘子:“许娘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看这酒早有了去处吧?不知道顾家四爷现如今在哪儿?又在忙什么?”
许娘子头都不抬的道:“管他在哪,又忙什么?横竖他一个大男人,轮不到我们两个不相关的女人挂念。”
她又嘲笑的对姜知甜道:“你可是他嫡亲的二嫂,他是你嫡亲的小叔子,虽说乡下不讲究这个,扒灰的多了,兄死弟及的事也不是没有,可你怎么也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一句话说得姜知甜两颊生疼,她想辩解和顾知远之间什么都没有,可想想,觉得辩解也是徒劳。
她不能否认乡下没有扒灰这样的丑事,也不能承认她对顾知远有着别样的心思。
因此只轻轻叹了口气,道:“旁人我管不了,我自己么,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许娘子把算盘搁到一边,以一个娇乔的姿势伏在柜台上,问姜知甜:“我也没说什么,你撇清什么?”
姜知甜用无辜的眼神瞅着她。
许娘子笑了笑,道:“你看,那是你小叔子,他在哪儿,在做什么,你总要比我一个外人清楚?”
姜知甜眼神没变。
许娘子咳了一声,道:“你要真跟顾二爷过不下去,跟了顾四爷也无妨,礼不下庶人,当今公主还嫁了又嫁呢,这嫁亲兄弟的更多了去了。”
姜知甜直直的望着她道:“你怎么就猜我和二爷过不下去?”
许娘子怔了下,不防姜知甜对别的都不在乎,反倒对夫妻关系这么敏感。
她略带挑衅的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怎么,你不信?没听过一句俗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劝你趁早替自己寻了退路,免得将来一无所有,还要遭逢世人耻笑。”
姜知甜道:“世上的事万万千,就算有两者相似,可世易时移,也未必全然相同。难道老人的话就都是金玉良言?非得我是错的吗?”
许娘子哈哈笑了两声,道:“你要这么较真就没意思了,横竖我是好意,领不领是你自己的事。再说了,你和顾二爷如何,我还真不感兴趣,你要不爱听,就当我多嘴得了。”
姜知甜垂眸顿了几息,道:“我问四爷的行踪,并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寻常的关心。
从前他做的所有事,我并不是一味的懵懂无知,只不过他不愿意让我知道,我便领了他的情,也免得见了面,互相谢来谢去,反倒辜负了他这份心。
但事情一件比一件难办,我总觉得要出事。”
许娘子瞅她一眼道:“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我才不管你怎么想,你和他之间又怎么样,可这红口白牙,无端端的,你别诅咒他啊。”
姜知甜不说话了。
许娘子见她示弱,却不肯放过她,又问:“就算顾四爷出了点儿差池,你又能怎么样?”
这个问题,姜知甜不愿意作答。
有些事,最好不要“假设”。
也许她会答:哪怕倾尽所有,她也愿意救顾知远于水火。
但因为事情并没发生,说再多都像是沽名钓誉。
也许她会答:尽人事,听天命。
可相对于顾知远为她做的所有,未免显得凉薄、无情。
她唯愿这样的“假设、如果”永远都不会发生。
日子平静无波,姜知甜除了继续打理草龙珠,再就是理帐,跟着苏嬷嬷继续识字。
顾知慕来过几回。
尽管两人都没再提“夫妻之实”这样的话,姜知甜待他也一如从前,可他已经知道了姜知甜的心思,也隐约察觉到,两人不可能毫无芥蒂的重归于好。
他觉得遗憾,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
在这段夫妻关系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挑剔姜氏的份,可谁想她的挑剔比他要严苛得多。
他必将前程似锦,自然不甘于向这么个寻常女子低头、屈服。
他一直等着姜知甜俯就,可她的态度自始至终都那么淡漠。
或许当初成亲之际,不愿意的不只是他自己。
秋雨缠绵,已经下了一夜一天。
顾知慕顶雨来看姜知甜。
姜知甜请他进屋,让人去熬姜汤,又亲自拿了他的换洗衣裳。
屋子里进进出出都是人,顾知慕站在那儿,环视着这屋里的一切,尽管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他还是觉得格格不入。
他没换衣裳,只对姜知甜道:“我打算过几天出门。”
姜知甜替他倒了杯热茶,点头道:“哦,好,二爷要去多久?我让人帮二爷收拾行李?”
她问得犹豫,十二万分的不诚心,分明是推脱之意。
顾知慕身边有阮氏,还又收了个十六岁的良家姑娘做通房。
倒不是贪图鱼水之欢,就是想热闹些,或者还有赌气的成份。
他身边不缺人照顾,因此顺水推舟的道:“不用,阮氏都准备好了。”
姜知甜便点头,道:“我祝二爷一路顺风。”
顾知慕问:“你都不问我去哪儿?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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