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还是带着顾知远,走得飞快。
姜知甜听了姜知正的复述,默然半晌都没说话。
姜知正担心的望着她:“妹妹,你到底,怎么想的?”
姜知甜道:“能怎么想?地,我肯定不会给他。”
可……怎么不给法?姜知正就怕姜七来阴的。
姜知甜低头想了半天。
从来都是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以前姜七就敢伙着人把姜家婆媳闹得无法安身,以后更不定会使什么阴毒手段。
她们都是老实人,又没有官府撑腰,闹到最后,还是她们吃亏的份儿大。
张氏在一旁直跺脚:“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算计了去?
真是一群白眼狼,这二年他们在草龙珠园子里也不知赚了多少钱,日子可比从前好过多了。
以前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这几天才能尝着点儿油星,可这二年,哪家哪户哪个月不买二斤肉来吃?这可都是甜丫头的功劳,他们怎么就不念着咱们的好呢?”
她越说越不甘心,道:“横竖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就是死我也不怕的,那王八蛋姜七要是敢来阴的,我就一把菜刀,去他家跟他同归于尽。”
这话说到了姜知正的心坎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姜知甜看向张氏,道:“娘竟说气话。”
张氏张大嘴:“……”她半天哭着笑,笑着哭道:“甜甜,你说啥?”
姜知正也是一扭脸,眼窝都红了。
姜知甜刚要说话,张氏一把握住她的手,哭道:“你管我叫娘了?你管我叫娘了……你管我叫娘了!”
她的眼泪跟雨水似的,迅速就流了一脸。
她用袖子抹了抹脸,道:“就冲你这一声娘,这条命我豁出去了。我这就把话放出去,谁敢打你地的主意,就先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姜知甜眼圈也红了,她道:“不管怎么样,我先谢过家里人对我的维护。”
姜知正也道:“娘的话也是我的心里话,总之,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人欺负你,抢了你的地去。”
他看向一旁的袁氏,眼神坚定的道:“我是家里的男人,有事就该我来担,就算死,也是我先去。哪怕就是我死了,你们也都要好好活下去。”
袁氏听得心里难受,把脸埋到姜玉琢的小胸脯里去。
再怎么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个家,可也知道如今家里出了大事,必得一家人同心协力,否则遭逢灭顶之灾,没一个人能逃得出去。
她终究没出声拦姜知正。
姜知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要活,大家一起活,真要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她又道:“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什么死不死的。但凡有活路,我宁可做散财童子,也要保全这一家子人。”
张氏率先道:“就是,就是,还没怎么样呢,我们自己倒先哭哭啼啼起来了,没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别哭了,有什么可哭的,应该那些心怀鬼胎,敢伸脏手的人先哭才是。”
姜知正不好意思的抹了把脸,道:“就是,娘说得对,这不是顾四爷还在呢,倒叫外人看了笑话。”
顾知远这时候才开口道:“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如果只是姜七之流,还未必就能得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倒是有个主意,要和姜姑娘商量。”
姜知甜道:“四爷请说。”
顾知远看了她一眼。
姜知甜真的算是挺镇定的。一家人就差抱头痛哭了,她眼里也有泪,可眼泪的背后是清澈的孤注一掷。
她说得出,做得到,真被人逼得活不下去,她宁可抛弃一切,也会保全家人。
他太明白她这份舍弃的绝决。
姜知甜长到这么大,能拥有的东西不多。
有些人从这样的出身起,手里一旦有了东西,便会小心谨慎的积攒起来,轻易不会往外舍一文。
但也有一种人就比较豁达,手里的财富多或少,她都是舍得的。
哪怕回到从前的赤贫,她也安贫乐道,肯从头白手打拼。
姜知甜是后一种人。
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无所有。
顾知远轻咳一声道:“刚才姜姑娘说得对,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姜七既是怀着这种心思而来,我们不必太过畏惧,也不能太过轻忽,我想的是,他来任他来,咱们铺成天罗地网,就等他自己一头扎进来。”
这也算是杀鸡儆猴,只要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旁人也就再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姜知甜点头道:“好,就等他自投罗网。”
他们在商量如何引姜七入局的时候,顾歧也在和姜老太爷说着话。
天色渐晚,乌金坠地,家家已经燃起炊烟,顾歧派人从姜家请了顾知远出来。
父子俩骑马并行,谁都没说话。
田间小径十分清静,偶尔能听见秋虫的低鸣,越发显得这天地之间过于幽静。
顾歧轻咳了一声,问顾知远:“你在姜姑娘家?”
顾知远没答,反问顾歧:“爹答应了姜族长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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