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可不敢惹姜二婶,她那嘴跟刀子似的,当下哼哼几声,撒腿跑了。
姜知甜朝着墙头道:“多谢二婶。”
姜二婶哼了一声,道:“谢什么啊,远亲不如近邻,到底你也算是我侄女,你二叔是个八脚踢不出个屁来的怂玩意,亲闺女挨欺负他都不敢吭声,可不就得我厚着脸皮上?”
姜知甜笑笑,道:“二婶说得对,做得也对,以后我跟二婶学。”
姜二婶悻悻的下了墙头。
不管怎么说,隔壁住着,她肯出头,姜家肯知情,算是皆大欢喜的事,她嘴虽碎,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姜知甜把笤帚从张氏手里夺了,安慰她:“您再生气,只管打只管骂,只管放泼,可千万别往自己心里去。”
张氏气哼哼的道:“我能不知道?那些脏心烂肝的人巴不得我早点儿气死了,好欺负你们没爹没娘的孩子们呢。”
可进了屋,她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就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你哥伤还没好呢,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这你五爷爷又催着赔牛、赔车,我上哪儿抠这几两银子去啊?”
姜知甜也没劝,实在是无从劝起。
就是一个穷字闹的,要是能突然发笔横财就好了。
可她随即就笑自己傻,别说这横财不是那么好发的,就是发了,她们这一院子妇孺也护不住。
她一边涮碗,一边问张氏:“您听说过草龙珠吗?”
张氏迷茫的问:“什么是草龙珠?”
姜知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连比划再形容,把草龙珠的大概模样说了一下。
张氏摇头:“没听说过。”
姜知甜沉默。
她确实是看人卖草龙珠卖得贵,钱来得太容易,所以动了心。
但动也白动,她没来处,不会打理,真要倾尽家财种了草龙珠,还不得赔个底朝天?
张氏也顾不得哭了,问她:“你问那玩意干吗?”
姜知甜笑笑道:“那玩意卖得挺贵的,一两银子一斤,我想着,要是咱们也能种出来就好了,我也不卖一两银子,哪怕一吊钱一斤不呢。”
张氏呵笑:“别做梦了,那东西是贵人们吃的,咱们哪儿养得起?”
夜色渐深,月亮挂在明亮的天空里,缩成又亮又小的一团。
张氏问站在门口望天的姜知甜,道:“都半夜了,你怎么还不睡?跑这一天,你不累啊?”
姜知甜道:“顾小先生说会连夜把哥的草药送来……”
张氏心口一揪一揪的疼,道:“别等了,人家就是那么一说,这黑天半夜的,走路多不安全?又不是亲的己的,哪个会这么守信。你哥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更是命了,哪个不珍惜?行了,赶紧去睡。”
姜知甜道:“他守不守信是他的事,我总要再等等。”
张氏没法,撂下她不管,自己回屋睡了。
眼看快三更了,姜知甜一边刮着高梁一边犯困。忽然听得仿佛有马蹄声,她扔下高梁穗子就站了起来。
果然,外头有人喊:“姜姑娘,我家四爷让我送方正哥的草药来了。”
姜知甜跑过去开门,见外头站着白芷,慌得搓了搓手,把药包接过来,不断的弯腰:“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家四爷。”
白芷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四爷让我跟姑娘道声对不起,本来四爷想要亲自来的,可是老爷带了二爷回来,所以,四爷一时走不开。”
姜知甜表示理解,并非她们一家的事算事,别人家的事也叫事。
她道:“你们四爷太客气了,我这就已经感激不尽。”
白芷也就没说什么,转身去牵马。
姜知甜犹豫了下,道:“白芷,你还要赶回去吗?”
“是啊。”
“那个,你要是不嫌弃,不如先住下来,明儿一早再走?”
白芷也不想赶夜路,闻言问道:“这……方便吗?”
不方便也得说方便,人家大老远跑一趟,多大的恩情。
姜知甜道:“我哥一向住在后罩房,他如今伤着住在西屋,要不你在他的屋里勉强凑合一宿。”
“行。”白芷没再推辞,拴好马,跟着姜知甜进了院。
他也不嫌弃方正的被褥,对姜知甜道:“姜姑娘别忙了,我打个盹就走,你要再忙乎,倒给你添麻烦了。”
姜知甜给他倒了碗水,问他:“小顾先生……”
白芷忙解释道:“我家四爷真的是想自己来的,可是家里确实有事……”
姜知甜一咬牙,道:“我没有怪小顾先生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先前在济生堂不是说,你家顾先生不许小顾先生背着他行医问诊?这是个什么缘故?”
白芷笑道:“四爷打小就喜欢泡在药房,从识字起就帮着我们老爷标注药草名,会干活了,便帮着分拣草药,再大一点儿就学着泡制。四爷天性聪慧,跟着老爷背药书、诊脉,是有模有样,不过有一年他给人治伤寒,差点儿治……”
白芷一捂嘴,道:“是用错了一味药,不但没治好,还越来越厉害,幸亏老爷发现得及时,要不然,咳。从那以后,老爷便不许四爷偷着给人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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