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沉下心来把府里的大事小情介绍了一遍。
姜知甜只有一个感受:顾二奶奶的日子还真是舒服。
也难怪人人都想嫁入富贵人家做奶奶、太太,想要什么,张张嘴就行了。
从前在姜家她要操持家务,如今全都不必她动手,甚至只要她愿意,连饭都有人喂,衣裳也有人给她穿。
不过一想到这样的情形和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姜知甜都要出身冷汗,她就怀疑,成日这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会不会待退化了啊?
早饭摆上桌,姜知甜便打发了张妈妈。
紫菀进来回道:“奶奶,二爷用了早饭,让人搬进去两坛酒。”
姜知甜微一蹙眉。
她对于顾知慕一个手脚齐全,年富力强的大男人,成日什么都不做,只一味的喝酒,表示十分的瞧不起。
据她所知,顾家大爷顾知著在老家管着上千亩的良田和几百亩的山林。
顾三爷顾知行则管着府里各处的铺子。
顾四爷顾知远长年跟着顾歧出诊看病。
就顾知慕一个人无所事事。
如果不是见过顾歧对顾知慕的“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姜知甜都要怀疑他是故意要把顾知慕养废了。
不过姜知甜没多说。
顾歧却是对她寄予厚望,可是顾知慕不是一个轻易就能改变的人,就算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连顾歧都改变不了的事,她姜知甜也不会不自量力。
想了想,姜知甜对紫菀道:“二爷要喝酒,只管让人给他送。不过喝酒之前一定要先吃饭,喝酒也要定个量,一天不能超过两坛。”
除了顾知慕,还有个顾婉嫣呢,不管顾知慕认不认她这个顾二奶奶,顾婉嫣可管她叫后娘。
姜知甜无语的抚了抚额头,如今她也是人家的后娘。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比张氏做得更好。
站在继女的立场,她自然有各种委屈,可若站在后娘的立场,怕是也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好在她是个肯翻打掉个,替张氏考虑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位顾姑娘肯否替她着想了。
姜知甜问道:“婉嫣由谁照顾着呢?”
顾婉嫣因自幼丧母,顾知慕又是个不着调的,罗家便接了几回,是个代为教养的意思。
可罗家家境一般,且她小舅舅尚未成亲,顾婉焉在罗家既没玩伴儿,过得又不如顾家舒服,便不大爱去。
顾歧给她安排了两个奶娘,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又有四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除了照顾她,也有给她做伴的意思。
姜知甜在心里盘算。
她不闻不问肯定是不行的,但过份殷勤也不行,会招人烦,也让人怀疑她的居心。
她如今只把自己当过客,可不想掺和得过多,投入得过多。
但说着容易,这个度却不好把握。
她正发愁呢,雪茶进来回道:“奶奶,姑娘说要过来给您请安,问您可得闲?”
这样最好,毕竟顾婉嫣是长辈,若姜知甜带人兴师动众的过去,难免让人怀疑她是示威去了。
顾婉嫣一进门,姜知甜就吃了一惊。
这小姑娘就是上次在草龙珠摊贩前出手阔绰的那位。
缘份还真是奇妙,那时姜知甜还羡慕这小姑娘生在富贵窝里,如今她就成了人家的后娘。
顾婉嫣却不认得姜知甜,她上前屈膝行礼,口中道:“婉嫣见过母亲。”
姜知甜吓了一大跳,好玄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母……母亲?虽说她已经十九岁了,人人都说她是老姑娘,和她同龄的姐妹有的连孩子都生了三四个了,可她因着没成亲,在心里始终当自己是小姑娘。
冷丁被人叫母亲,她实在有些惊吓。
再则,这孩子改口改得也太容易了些吧?
张氏进姜家门六七年了,她可没叫过人家娘。
这是顾家的家教太好的缘故?
姜知甜既惊吓,又欣慰,还自兼惶恐。
继女懂事,总是件好事。
相形对比,她为自己的任性和不懂事而自卑。
她从没做过人母亲,尤其是继母,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做,因此在顾婉嫣那清脆、果决、笃定、信赖的“母亲”声中,她特别惶恐。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姜知甜让顾婉嫣起身。
她打量着顾婉嫣。
顾婉嫣生得有些瘦弱,五官挺整齐,皮肤也白,规矩也好,就那么端端正正的坐着,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姜知甜极尽温柔的道:“婉嫣可真懂事,今年多大了?平时喜欢做什么?”
顾婉嫣嘴很甜,一脸孺慕的望着姜知甜,道:“我今年九岁,平时就是跟着奶娘学认几个字,再做做针线。我娘过世时我还小,成天就盼着我娘能回来,这回好了,母亲就和我娘一样漂亮、温柔。”
小姑娘懂事、娇柔,又同样没了亲娘,姜知甜对顾婉嫣很是怜惜。
她道:“我可远远不及你的亲娘,听说你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个不可多得的妻子和娘亲。”
在每个孩子心中,自己的娘亲才是最好的,不管旁人有多好,都不能和亲娘相比。
尤其是继母,就更难以达到亲娘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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