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压下心里的怒气,朝着袁大娘姐妹歉然的一笑,没好气的对门外的方正道:“小孩子家家,大人谈事呢,你别捣乱。”
方正急了,道:“总之,我不成亲。”
他气急败坏的说完,撂脚就走了。
袁大娘不高兴了,她起身一拽张大娘,道:“姐,走了,人家压根没诚心说亲,还耍着你我姐妹大老远的跑这一趟,这天底下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人心都坏了。”
张大娘没动,反拽住她的手道:“你先坐坐,不急。”
她是个老好人,没有袁大娘那么大脾气,她总觉得,这事还能再好好谈谈。
张氏忙拦住袁大娘,歉疚的道:“她婶子,孩子不懂事,不过几句浑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说时就抹了泪,道:“我们家方正打小就没了爹,我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受过的苦不知道有多少。
他从小就懂事儿,别人家孩子还只知道窝在爹娘怀里要糖吃呢,他就已经知道帮着我做活了……总之他是个再孝顺不过的孩子,这是生怕我为了给他娶亲要花光家底呢。”
要是这么说,那倒还情有可原。
袁大娘的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儿。
张大娘也是孤儿寡母家家的,听了张氏这话,心有戚戚,便打圆场:“是个孝顺孩子,真懂事,要是我那三郎有你们家哥儿一星半点儿,我就知足了。”
她说着也抹起了眼泪。
袁大娘对张愉这个外甥也是实在糟心,她是实在看不过这个老实姐姐活了大半辈子,就落这么一根独苗苗,却又娶不上媳妇,让张家绝后,这才答应用袁喜儿换亲。
再说方正小伙子长得也确实不错。
她为袁喜儿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就因为她的腿有点儿跛,外头人笑话,她自己也自卑,长年不出家门。
因此亲事是高不成低不就。
其实袁大娘倒乐意把袁喜儿嫁入方正这样的人家,他穷不怕,只要他不嫌弃袁喜儿。
袁大娘便劝张大娘:“我也没说什么啊,误会解释清了就行,你就别跟着哭了。”
张氏收了泪,赔笑道:“对,对,就是误会,那孩子真的不是对喜儿姑娘有什么不满,她那是心疼我呢。”
张大娘看袁大娘:“你觉得,怎么样?”
袁大娘做为女方,自然要挑剔些,她相当矜持的道:“要说方正这小伙子,大面上看没什么毛病,我给闺女找姑爷,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他有一把力气,很老老实实过日子,能对我闺女好就成。”
一听这话,张氏便知道有戏,立刻打起精神道:“她婶子就放一百个心,不是我自卖自夸,这村子里就没有我们家方正这么样样都好的哥儿。家里的地全是他收拾,力气有的是,为人又厚道,又会体贴人,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袁大娘浅浅的笑了笑,道:“这日子久了才能看出人心呢,你们家方正到底什么脾气禀性,我且得看看呢。”
“这没问题,您只管看,要是我说了一句谎话,您拿大耳括子打我。”
袁大娘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结亲结的是两家之好,我打你耳括子算怎么回事。”
张大娘见两人都满意,便催道:“那,就把这两桩亲事定下来?”
张氏道:“行,等我寻了黄历,挑了良辰吉日,便请媒人登门。”
袁大娘没说话,算是默认。
张大娘也道:“那行,到时您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请了媒人来提亲。”
袁大娘又问了张氏一回:“你可能替你儿子做主?”
张氏咬牙,把个方正在心里骂了一回,陪着笑道:“自然,我是他娘,他敢不听我的?”
袁大娘冷笑道:“那是最好,可别前脚定了亲,后脚他就悔亲,我们袁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张氏连连赔礼:“必不会的,您就放心吧,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那犟孩子。”
说定了亲事,张氏便把那一对银镯子掏出来,伸手拽过袁喜儿,道:“好孩子,婶子一见你就喜欢的紧,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就这么一对家传的镯子,日子再艰难我都没拿出来当,今天就给你当做见面礼了。”
袁喜低头不说话。
张氏会来事儿,直接给袁喜儿套在了手腕子上。还要再套别一只,被袁大娘劈手夺了,道:“留一只吧,权当下定了。”
张氏还要留她们老姐妹吃饭,袁大娘死活不依。
她家又不是缺这一顿饭,何必给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她拉着袁喜儿出门,在院子里又碰见方正。
方正站起身,头都不敢抬。
袁大娘又睃了他一眼,再看一眼袁喜儿,小声道:“你不好好看一眼?”
袁喜儿飞快的抬眼溜了一回方正。
很快就垂下眼帘,羞红了脸。
袁大娘一看,这就是同意了啊。
她不由得好笑,白了袁喜儿一眼。
袁喜儿立刻收了怯意,又成了木木的女孩儿。
张大娘还在左右张望,想再看一眼姜知甜。
不过姜知甜不在,她也只能作罢。好在,那姑娘能干,又生得漂亮,配自家那祸害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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