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知远独自出门,姜知甜没跟着。她逛了一大上午,腿脚都累得不行。
紫菀打了热水,姜知甜好好泡了泡脚,一直在房里歇息。
冬天,天黑得早,眼看外头一片漆黑夜色,紫菀进来,道:“奶奶用晚饭吧。”
姜知甜还不是很饿,她问紫菀:“四爷可回来了?”
紫菀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道:“好像是回来了,我听着屋里挺热闹,大概是有客。”
那就不管他了。
本来他也用不着姜知甜管,她问一声也不过是客气客气。
只是没等这边摆好碗筷呢,门外黄芪道:“二奶奶,四爷说请您过去一趟。”
紫菀怔在那儿,用呆滞的眼神又是惊慌又是害怕的提醒着姜知甜:别过去。
这孤男寡女,天都黑了还在一处,谁管他们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呢?
万一让府里的人知晓,尤其是让二爷知道,还不得闹翻了天?
姜知甜安抚的看了紫菀一眼,扬声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脚步声远,显见黄芪走了,姜知甜同紫菀道:“你去跟四爷说一声,请他稍候,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这是给她打探的机会呢。
紫菀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说是换衣裳,姜知甜也只胡乱抿了抿头发。
紫菀回来,不好意思的道:“是位女客,四爷不在房里。”
姜知甜忍不住笑起来,对紫菀道:“看,你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紫菀难为情的低下头。
这位女客并不陌生,姜知甜认得她是那家酒坊的许娘子。
姜知甜心里纳闷:她就这么想把自己留在她家酒坊?
竟然半夜追到客栈里挽留?
这也及得上“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情份了。
许娘子倒没了白天当着顾知远的热情,只朝着姜知甜笑笑。
姜知甜叫了声“许娘子”。
许娘子道:“我听顾四爷说你想种草龙珠?”
姜知甜局促的应了一声。
也许是乡下人进城,姜知甜的出身就限定了她的眼光和见识,以至于她十分自卑。
她自知处处及不上府城里的普通姑娘,就更比不上像许娘子这样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娘子军。
尤其她和许娘子并不熟,当着外人,提到她十分看重的“草龙珠”,总有一种即刻就要被人嘲笑不自量力的感觉。
许娘子倒没取笑她,只问:“你知道哪儿能弄来草龙珠吗?”
姜知甜摇头。
许娘子又问:“弄了来草龙珠,你是想打算小打小闹,弄成就成,弄不成就撂手呢,还是打算干出一番宏伟事业来?”
姜知甜一时没答。
她私心里想的就是小打小闹,先试一番。
这种想法没错,甚至还要被称赞为谨慎,毕竟种草龙珠虽然成果诱人,可种的过程中所以付出的代价也不低。
姜知甜又不是多富裕的人家,她的每一文钱都得精打细算,不敢乱花。
可看许娘子这意思,倒是她这样的想法太谨小慎微了,不值得她伸手一帮。
但是要顺着许娘子的意思吹一大牛,姜知甜挺为难。
她仔细斟酌了半晌,才拼着让许娘子轻视的压力,认真的道:“我对草龙珠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我想先小打小闹的试试。至于说以后什么样,我不敢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许娘子果然不以为然的呵笑了一声,鄙夷不屑之意十分明显。
姜知甜并没试图解释。
她亲娘在时,亲爹并不是个沉默寡言,只知贪醉的男人,那时他和娘亲轻言絮语,说过好多话。
姜知甜记得其中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有多大脑袋就戴多大帽子。”
那时候年纪小,自然不明白这话的真谛,可现在,她觉得这话是对的。
她自己本来就没多大本事和能力,不能经人一忽悠就想一步登天。
要是事事都这么好做,这天底下还有穷人吗?
许娘子岔开话题问姜知甜:“顾四爷和你是什么关系?”
姜知甜道:“我是他二嫂。”
“二嫂?”许娘子一挑眉:“顾家二爷呢?怎么来府城,倒让个小叔子陪着?”
姜知甜垂眸,道:“二爷有事。”
许娘子呵了一声,上下打量姜知甜,道:“顾四爷一向是个热心之人,不敢说这满府城都有他的恩德,可是妇人们中间,他是最受欢迎的。”
姜知甜不信。
顾歧对顾知远可不算怎么信任,在县城,他几乎手把手落的拽着顾知远,连让他独自出诊都不肯,怎么会任凭顾知远跑到府城来撒野?
这府城更是人才济济,他砸了别人的招牌,或者砸了自己的招牌,都能给他惹来杀身大祸,顾歧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么,顾知远不是靠治病救人才施的恩德,那又是凭借什么?
总不能是他太多情的缘故?这位许娘子态度先恭而后倨,也是对顾知远有什么旖旎心思?
姜知甜嘲弄的笑了笑道:“是吗?那可是太让人意外了,我听叔父话里话外替他担心亲事,若他自己就能娶个媳妇回去,那可就遂了叔父的心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晚来风徐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