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身坑进庄宴那个虎狼窝以后,夫妇二人方才吓得再也不敢赌了。
如此一来,不如将剧情提前,再把计划做些改动。
钟菱一直在想要找谁帮忙演戏去做那个恶人,从天而降的殷浔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这么大的事,钟菱是不敢瞒着钟奶奶的,就算欠债是假,也不能把老人家再吓出大病来。
“这个法子靠谱?”病床上的钟奶奶听完钟菱的叙述,略显防备地看着殷浔,显然担心陌生人会借机欺骗钟菱,做些什么不义之事。
“奶奶您放心,这位是我的老板,他人很好,肯帮我们这个忙就一定没问题。”
钟菱握着她粗糙的手,温声道:“这债也不是真债,爸妈什么都不懂,几张假合同就能骗过他们。”
“到时候啊,咱们就让爸妈以为负了巨债,每个月都要按时还一大笔钱。有债压在头上,再故意拿浩然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不敢再这样了。”
“浩然的话,等回头我在把咱们的计谋告诉他,免得他心里压着担子,坐立不安影响了学习。”
钟奶奶望着钟菱看了良久,她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会读不懂殷浔看钟菱时的眼神。
既然孙女儿如此信任对方,那她也就相信对方。
只是钟奶奶一边同意了这个计谋,却又一边摇头叹起了气。
“奶奶,您还觉得哪里不稳妥吗?”
钟奶奶出神地望着钟菱,这个孩子长得太漂亮,一点都不像是他们家的姑娘。
原本,钟菱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钟奶奶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放下装着半杯热水的瓷杯,沉沉道:“志国两口子是要敲打的,只是这计划也别拉拉扯扯的了。”
“菱菱,你既然要做,那就做的狠绝一点,借着这件事和家里把关系断了。”
钟菱怔怔地望着她,小脸上写着疑惑和不安,她紧抓着钟奶奶的手,轻声问道:“为什么……”
“奶奶,您这是要赶我走么……是我算计到家里人头上,让您不高兴了吗?”
她问的小心翼翼,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听的殷浔揪心。
钟奶奶脸上也尽是不忍之色,她皱眉叹气道:“倒不是为这个,咱们钟家村啊,好赌的人家不少。”
“有些家庭打牌把家都打没了,姑娘跟家里人闹翻的也不少,你姑婆家那姐姐就是为这事儿走的,好些年都没回家了。”
“我倒不觉得那丫头错了,该是那不着调的爹妈错了,闹得一家人都不安生。”钟奶奶回过神来,望着钟菱切切地道,“菱菱,你爸妈也不着调,对你又苛刻,你心里一点不气不怨?”
钟菱显得有些无奈,“再不招调也是爹妈,我总不能当个白眼狼,撇了他们不管不顾?”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就算只能活一天,也不能对人家的爹妈不管不顾。
钟奶奶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道:“志国两口子从小就不怎么管你,你是我拉扯大的,奶奶心里当然疼你,也舍不得你。”
“我呀,一直都拿你当家里亲生的孩子看,就是这些年来志国他们心里总有意见,所以不待见你。”
钟菱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她从钟奶奶的两句话中听出了不对劲的东西。
“我捡你回来的时候,你还小呢,才一岁多连话都说不清。”钟奶奶拉着她的手,回忆起久远的往事,“奶奶从来没跟你说过,你不是志国他们亲生的孩子。”
“我不说,也是怕你年纪还小,知道了那些事心里难过,在家里感觉无处安放。”
“但如今你长大了,有本事养活自己,不是小孩儿了,奶奶也就不瞒你了。”
钟菱一动不动感觉眼前发黑,半天都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惊闻。
从偷钱打牌这件事后,钟奶奶算是彻底看清了大儿子的面目,已是失望至极。
她这生过的并不算顺遂,十六岁就嫁人生了第一个儿子,便是钟菱的养父。三十多岁时,人生未过半就又失了丈夫,一个人拉扯三个儿子长大。
那时她虽年轻还能再嫁,可若是带着三个儿子,没有人家愿意娶,儿子将来要娶妻生子,又是一笔天大的花销。
钟奶奶不愿做个狠心的母亲,抛下三个孩子只图自己安生,便没有再嫁。
她要做工,要照顾三个儿子,难免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便对大儿子疏于管教,让他沾上了打牌的恶习。
早些年过得艰难,大儿子连小学都没读完就辍学打工了,靠着大儿子早些年挣得些钱,剩余的两个儿子才能有学上。
钟志国的两个弟弟都读过书比他有出息,到了晚年,钟奶奶自觉前半生亏待大儿子太多,便有弥补之意。
早些年老二老三成家生子时,多次让她去帮忙带孩子,钟奶奶看老大家日子过得最不好,自然是选择多帮衬老大一家。
却不想,这一来二去又叫另外两个儿子觉得偏心了。
钟志国夫妻都好赌,两个弟弟都不愿意和他走太近,平常家里有事需要借钱,也多是钟奶奶出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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