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倪致远,他既然看明白邹老爷子早就存了将自己赶出师门的心思,自然不愿意留下来被人奚落,更何况该学的医术他都学到了,离了锦医堂他也能自立门户。
所以倪致远充满仇恨的目光凶狠的看了看邹家几人,然后转身大步离开了,甚至都没有收拾自己在锦医堂的东西。
外人都离开了,剩下的都是锦医堂的人了,赌约上不仅仅有潘夫人和孙兆丰的三千万,还有锦医堂的这批珍贵药材,之前大家都相信倪致远,所以一狠心就赌了,现在却是输得一败涂地。
“父亲。”邹广白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可是面对谭亦这个年轻人,心里头依旧有点发憷,“这药材?”
“邹老爷子不必客气,这赌约也就是闹着玩的。”谭亦淡笑的回了一句,周身的疏离和冷傲也消融了几分。
谭亦刚说完,一旁商奕笑默契十足的将赌约呼啦一下给撕了,反正都赚到三千万了。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广白和祥子留下。”邹老老爷子自然知道谭亦不会看上自己的这批药材,让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邹老爷子这才向着三爷爷和老姑奶奶几人正是介绍谭亦的身份。
“这是帝京贺氏的传人,也是贺老前辈唯一的关门弟子。”邹老爷子面带着郑重和尊敬,贺氏才是华国医药世家的领头人,是正统!
现如今很多中药世家包括锦医堂,所掌握的医术包括一些机密的药方其实都源于贺氏一门,往前推三百年,中医鼎盛的时期,贺氏一门广收门徒,有教无类,编纂医术,祖上珍贵的药方也绝不私藏。
可以说是贺氏将中医发扬光大,才有了日后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局面,中医也因此衍生出了许多派系和类别。
随着时间的变迁,历史的进程,数百年的时间过去了,渐渐的,那些中医药世家都自立门户,认为手中掌握的医术都是自己祖辈传来的,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祖上的光辉是源于贺氏。
到如今,有些中医药的家族甚至都不知道贺氏的存在,贺氏也逐渐隐退,贺老一生醉心医术研究,却一直没有收徒弟,当年贺氏一门那么多后辈,贺老却是一个都没有看上。
直到后来谭骥炎和童瞳将年幼的谭亦送到了贺老门下,贺老这才收了这唯一的关门弟子,将一生医术悉数传授给了谭亦,也将贺氏医门交到了他手里。
“原来是贺老的弟子。”三爷爷等人纷纷站起身来,神色恭敬的对着谭亦这个年轻人躬身行礼,锦医堂一直遵循悬壶济世的家规,对贺氏医门自然是无尽的感激和敬佩。
“几位客气了,请坐。”谭亦站起身来,并没有受几个老一辈的行礼。
现场气氛倒是融洽了许多,三爷爷等人随着交谈才知道是谭亦一开始发现了倪致远的这张药方有问题,后来也是他多方面调查取证。
邹老爷子叹息一声,面色带着几分沉重,“如果说只是药方的问题倒也罢了,关键是致远他和东源集团私下接触,锦医堂日后如果交到他手里,就等于是交到了东源集团的手里。”
其实这些年,邹老也发现倪致远品性里的自私贪婪,不过毕竟是教养了二十多年的徒弟,邹老其实也狠不下心来。
可以说东源集团是一个催化剂,让倪致远的野心彻底暴露出来,也让邹老最终下定决心清理门户。
这批药材按照赌约的话其实已经归了商奕笑和谭亦,所以在谭亦提出寻一些药材做药膳,邹老爷子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广白,你陪着你师叔去门店那里挑选药材。”
“是,父亲,师叔,我陪你过去。”邹广白这一声师叔叫的诚意十足。
不说谭亦是贺老的关门弟子,在辈分上就高过邹广白,就凭着谭亦发现了倪致远和东源集团勾结的证据,避免了锦医堂被吞并,就冲着这一点,邹广白对谭亦这个师叔也是无比的信服和感激。
锦医堂毕竟是医馆,这里以看病治病为主,在药材市场的三楼,锦医堂也设了一个药铺,专门收购、出售各类中药材。
“这一批次的药材有些年数久的,不过父亲说药材再珍贵也是治病救人的,所以都放到了门店这边,不过只零售。”邹广白大致说了一些这批药材的情况。
按理说掌握着这批珍贵的药材,锦医堂肯定要大赚一笔,而且那些真正珍贵的药材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锦医堂更应该将它们私藏下来。
不过邹老爷子却反其道而行之,所有的药材都拿到门店出售,让病人可以买到好药材,当然了,对于那些真正珍贵的药材,顾客也必须拿出药方,再有锦医堂这边确认之后,知道对方是真的需要这药材才会出售,杜绝了有些人私下里收购药材到时候加价出售的可能性。
“广白,我刚刚怎么听到消息说致远被逐出师门了?”这边邹广白刚走到药材市场,忽然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快步从一楼一家药材店走了出来,神色里带着几分急切,“致远一直不接我电话。”
按理说事情发生不到一个小时,不可能传的人尽皆知,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是倪致远故意将消息放出去了,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委屈被赶出师门的受害者,锦医堂和邹老就是罪魁祸首。
“广白,我听到消息说是因为老爷子不想让致远接手锦医堂,设了个圈套陷害他,致远一怒之下就离开了锦医堂。”中年男人正是苏之傟,整个药材市场可以说是苏家和清远市政府合作一手打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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