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亦涵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站着,看着他们为去世的儿女祭奠。
这里离未村并不远,所以这两栋房子后面,也是当年那片海域。
不过让万亦涵好奇的是,张作尘既然是当年事件发生的被告者,按道理说,这两家的父母应该记恨张作尘才对,可是刚刚看老翁对张作尘的态度似乎并不仇恨。再看看其他三位对张作尘也似乎很感激的样子。
这样更能够让万亦涵相信,当初事情根本不是新闻里报道的那样。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万亦涵静静地等着,等着。
祭祀一共用了一个多小时。四位父母的哭声,只有这葬身大海的儿女才会知道,这是有多么的痛。
祭祀结束,老人们在收拾着东西。张作尘走到万亦涵身边,脸上并不十分高兴。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采访啊。”万亦涵答得很理直气壮。
“今天这个日子,你觉得采访合适吗?”张作尘朝那边看了看,“这一天是四个老人最伤心的时候,你现在又把旧事拿出来,你不怕他们更难受?”
万亦涵瘪了瘪嘴,说:“我也没注意正好今天就是忌日,否则我会避开的。”
“一个记者,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我也不期待你能够为此事做出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张作尘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说道。
万亦涵拿眼睛对着他,忍了几秒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手腕却一把被人抓住了。
“去哪里?”张作尘的声音。
“您都这样说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万亦涵没好气地说。
“这么容易发火?”张作尘嗤笑,“既然来了,至少也得有点礼数,给逝者上个香,再陪四位老人家吃个饭,这才对吧?”
万亦涵将头迅速地转过来看着张作尘,那个眼神,可狠了。
“您说什么都对。”
四位老人家早已准备好了午饭。
这过去的四年里,张作尘照顾他们不少,有空的时候便会来看看他们。每年的忌日张作尘也会亲自到这里来一起祭悼。几位老人家对他也很是感激,他们也明白当年的事情根本不能怪张作尘。
饭桌上,张作尘先敬了四位老人的酒,温和地说:“叔叔阿姨,这位是我的朋友,今天来叨扰你们了,向你们赔不是。”
其中一个妇人说:“哎呦,没事没事。这人多了,我们这里也热闹一些。平时啊,都冷冷清清的。”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的落寞。
坐在她身边的丈夫将手放在她肩上,安慰着。
万亦涵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欠妥当,起身,端起酒杯,说道:“叔叔阿姨,今天是我鲁莽了。我向你们道歉。”说完,便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张作尘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点菜放在了万亦涵前面的碗里。
陈师傅也不知道缘由,只是跟着万亦涵照做。
四位老人忙劝道:“没事没事,别这么喝,小心身子。”
解除疑虑后,一桌子的人便就着酒菜,随意地谈了起来,不过谁都没有提当年的事情。
午饭过后,万亦涵帮着叔叔阿姨将碗筷洗了,便参观了一下这两座屋子。
二层上面两家是通着的,屋后的院子更是合二为一。万亦涵知道,张作尘这是怕两家老人孤独,便将这房子打通,他们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站在二楼阳台上,便可看见屋后那一大片蔚蓝色的海洋。
这时,张作尘也来了二楼,看见万亦涵站在阳台上,便走了过去。
“在看什么?”
“风景啊。”万亦涵随口答着。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吹着海风,很舒服。
过了会儿,还是万亦涵先打破了沉默:“你和叔叔阿姨们的感情很好。”
张作尘笑了一声,说:“还不错,两家的老人都失去了各自的孩子,又没有孙子辈的,自然是孤独的。我只能多陪陪他们。”
万亦涵却摇摇头,说:“不止是这样。他们似乎并不因为当年的事情而对你有所憎恨。”
张作尘在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我主导的。我和我的手下无冤无仇,我会买通渔民让他们去电击?”
万亦涵转过头来,眯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当初有一篇新闻报道上说:张作尘是因为和遇难的两位争夺论文的第一作者而起争执,所以对他们怀恨在心,才会有如此悲剧造成。
万亦涵站在玻璃护栏旁,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观察着张作尘,看着他拿起手边的咖啡机,煮着咖啡。
“当年各种各样的报道都有过,甚至还有说我最后没有坐牢是因为花了重金收买了法官。”说着便嗤笑一声,“我觉得当初那件事情闹那么大,我没有这种魔力可以做到这一点。”
其实张作尘已经将当初的一些子虚乌有的时候解释清楚了,万亦涵也听出来了。
“那你为何不解释,反而是任这些言论满天飞?”万亦涵问。
张作尘等待着自己的咖啡,拿起一个瓷杯去等。他听到万亦涵问这个问题,又笑了一声:“你们记者不就是喜欢写这些子虚乌有却很博人眼球的文章吗?即使我说了,该怎么写的你们还会怎么写的。”
“你就这么不相信记者的职业操守?”万亦涵很严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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