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颢了然,心情莫名的有些复杂,沉重中却又有些轻松。
他们跟随王爷多年,知道朝中的天子是如何忌惮他,上到先帝,下到如今这位陛下,都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王爷虽然因为当初在高宗面前立下重誓,不曾主动做出争夺皇位之举,但对方若是把他逼急了,也不代表他就真的会因为那个誓言而任人欺凌。
所以这些年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当逼不得已之时,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朔州即刻就会做好攻打朝廷的准备。
眼下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名目,一个合理的理由。
朝廷若是自己把这理由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们王爷不顾叔侄情义,让宫中那位怎么坐上皇位的再怎么爬下来。
崔颢从魏泓的书房离开后,便着手开始进行各种安排。
整个朔州甚至朔州周边一些地方都加强了戒备,各路兵马随时可以出动。
姚幼清对这些并不清楚,等马车套好后就跟着魏泓一起往仓城的方向去了。
出门前他们发现连城也带人跟了上来,魏泓皱眉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跟着你安全啊。”
连城咧嘴一笑。
“这大梁境内,没有比王爷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跟着你我就不用担心再被人四处追杀了。”
魏泓瞥他一眼,没理会,扶着姚幼清上了马车。
连城见他自己也要坐上去,赶忙喊道:“王爷,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坐我的车吧?我还有许多话想跟你说呢。”
“我没有跟男人一起坐车的习惯,有什么话等停下休息时候再说吧。”
魏泓淡淡道,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车中。
连城:“……”
什么叫没有跟男人一起坐车的习惯?直说你就是想跟王妃坐一架车不就好了?
他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自己的车,一路跟在魏泓一行人身后。
因为带着姚幼清,魏泓赶路并没有很快,每晚都会按时休息。
他们走了约莫两三日的时候,先前从连城身边离开的那个下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还知道回来啊?真不容易,我当你们都死了呢。”
那日魏泓等人在身后追赶,他还以为是自己留在后面扮做追兵的人入戏太深,就派了个人去告诉他们歇一会再追。
谁知道追来的却是魏泓,而他那些扮做追兵的下人,和他派去后面传话的下人全都不见了。
眼下回来的就是传话的那个。
那人讪讪地笑了笑:“我们发现是王爷追了上来,实在赶不及回去跟您汇合,不然肯定当场就要被王爷抓包,所以……就只能暂时躲起来了。”
明明都是连城的人马,距离那么近,却分两波走,一看就不对。
倘若后面那波还有一个姚幼清认识的,前几日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人,那就更是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于是他们当机立断藏了起来,直到今日他才装作是在附近办事,顺路过来与他汇合了。
连城大概也猜到了原因,嗤了一声并未责罚。
那下人松口气,又邀功般的对他说了另一件事。
“公子,我们找到了赵伍!从他口中总算明白几位殿下为何这般肆无忌惮地追杀您了!”
他将从赵伍口中得知的一切转述给了连城,连城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有些失神,怔怔许久没有说话。
下人也不敢出声,只是恭谨地站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口中一声似悲似叹的声音。
这日连城心情很不好,连去魏泓那里故意找茬的心思都没了,直到傍晚一行人在附近一座城镇停下来歇息,才决定去找魏泓辞行,好抽空去见一见赵伍。
可是他去的时候,魏泓却已经带着姚幼清上街了。
留在客栈的下人对他笑道:“王爷看今日天色还早,就带着王妃去街上逛逛,想来不多时就回来了,您不妨回去等等他。”
连城倒也不是急着离开,就想等魏泓回来了当面跟他道个别。
结果他好不容易把魏泓等回来,还没说话就听魏泓问道:“有急事吗?”
“倒不是急事,就是……”
“不急的话待会再说吧,我跟王妃正要用膳。”
姚幼清也在旁边,赶忙说道:“没事的王爷,你先去办正事吧,我等你回来了再吃。”
魏泓摇头,握了握她的手。
“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左右他也没什么急事,吃完饭再说也是一样的。”
说完看看连城。
连城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对,没事,你们先吃吧!吃完再说也是一样的!”
魏泓又去看姚幼清:“我就说他没事。”
连城:“……”
……
下人见连城回来,以为立刻就要走了,谁知却听自家主子说道:“你们做好准备,待会王爷可能要打死我,记得护着我逃走。”
下人一惊:“公子,你要干什么?”
连城理了理自己的鬓发:“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看他不顺眼。”
下人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但也知道他肯定又要招惹魏泓,哭丧着脸在旁劝道:“公子,你就别闹了,这好歹是在别人的地界,您……您就不能老实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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